他二人边吃边说,最后决定兵分两路,一人去寻积年的船工密查各种船只装卸,另一人去船埠船坊刺探有无船队淘换转手旧的船只。这般厚着脸皮多方探听,这才得了一个动静,有批能装千石的旧船转卖,曹英又拿银钱请一个老梢公帮看。

施翎道:“凭明府是何人,我却不好失期,说快便要快。”

季长随没法,问道:“可真?”

老梢公看得经心细心,下来后对曹英陈据二人微点了头,

船户还笑道:“老翁一看便是水上老客,船只代价,定知我未曾欺瞒。”

老梢公心头发慌,扶着陈据的手都微微发着抖,幸亏旁人只道他是老迈所至。他听曹英发问,不敢张嘴,只略一点头对付。越是如此,船户越当他高深,更不敢骄易。

季长随叫苦连天,道:“施都头前面树荫歇歇脚,这般赶路,消受不住。”

一帮脚力正在那卸货, 路过听他们二人胡扯瞎扯,内心直犯嘀咕:生得端方模样,又穿得划一,竟是两个憨傻。

他们这一着,倒让船户顾忌了几分,收起小瞧忽视之意。

店东为莫非:“汤饼、馄饨都卖尽了,只剩得一锅面汤。”

陈据看来往帮闲船工, 沮丧:“大郎请我,托我相帮, 我倒是不知从何动手。”

曹英问:“船户要价多少?”

季长随嘴里生一溜的燎泡,嚷道:“也不差一时半刻。”

施翎灌了一肚子的酒,坐得身上都发痒,只恨满身找不出一只虱子不能扪虱以对。正在那昏昏欲睡,听得季蔚琇出声,一个激灵笑道:“些许小事,我快马送了长随宜州,费不了多少光阴。”

陈拓道:“我也不肯再做闲汉,家中另有盲眼老娘哩。”甜汤铺的买卖也不知如何呢,大郎看顾该当无人敢上前欺讹。

施翎也不喜季长随,心道:我夜以继日,吃睡不歇将他送去。咧嘴一笑,说道:“长随放心,我们快去快回。”

曹英嘴一张,道:“不如二百五十贯。”

曹英便笑:“船户,莫不是欺我脸生?实话与船户说,你报了价,我还需与家中相商呢,家父松散,若我办事倒霉还要得他一顿斥责。”

陈据用心不答,只对曹英道:“二郎不如干休,家去读书,大郎君活力,郎主也没法。”

曹英又道:“裁刀纸钱银帛。”

曹英看老梢公,老梢公扶着陈据的手,只做高深状,微合着双目,不说话。

曹英夹了一筷子菜道:“弟妹用麻油拌得好落苏,回转家中不知还能不能吃到,唉,八成落苏已经落零了。”

曹英笑道:“船户让我开口,自家倒先动气。”

施翎不睬他,道:“怎好误明府的事,我承诺明府快去快回,迟误脚程,岂不是让明府曲解我胡吹夸口?”

船户拿不准他们这行人的深浅,暗看老梢公,确切是长年水上跟船之人,摸索问道:“郎君家中也是做水运买卖?”

施翎笑起来:“长随忧心了,那里这般结果,不过劳累些,磨得大腿根破皮。”

曹英脸如菜色,抱胸立眉问那船户,粗声道:“船户,你那船究竟多少价?只报个实数与我,如果合心,我买去几艘再作计算。”

船户倒吸一口气,道:“郎君莫要谈笑,便是还价也不是这般说法。”

季长随哭丧着脸:“你快了,我的小命却要送在路上。”

监工见了, 怒喊:“做自个活计, 做甚摆布张望。”

季长随喉中火烧,连声说道:“面汤也好,面汤也好。”

季蔚琇道:“都头娘子尽管说。”

陈据笑道:“大郎君也是操心二郎,前日接了信,只道不放心,要遣了身边的长随来。”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