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天上声，墙内行人听。音节明，宫商正......半墙残月摇花影......”
沈惟雍为她勾画了一双古书上描述的罥烟眉，展如鹤翼，淡若青山。与本朝流行一时的桂叶眉的确大相径庭。
下认识地吞咽。
沈惟雍贴好人皮面具，从微讶中回过神来。
“那我来帮你？”
思考了一瞬，他伸出玉石一样的手指，按在红泥中，挑过她的脸，判定在两眉之心按下了一枚指腹大小椭圆形状的印记。好像即将垂落的秋枝熟果。
阶边植着几棵一人高的火焰形的矮树，通直的骨干也只要笔管粗细，枯黄易折。旁枝精密，大篷大蓬的，还泛着浓烈的艾草味。
满耳充盈着唱词，谢焕一时没能明白。下认识地摸了一下，那边挂着的是她刚入未生阁时，沈惟雍送她的青金石。想到叶辞和未生阁的联络，她明白过来，阁主的意义是比及歇场的时候，让她以此为根据，或答应以得见叶蜚真容。
“不晓得，”沈惟雍捡起一个玩弄，“染发的物事满大街都是，他非说那些东西便宜劣质，光彩太假，用久了掉头发事小，伤身材事大。我看他振振有词，也不敢拦着。”
白衣少年半倚着镂花铜台立在她身后，也望向镜中人，“唔，不可，仿佛缺了点甚么。”
“有点脏啊，你谨慎。”说罢谢焕背过身去，用心致志地措置本身的“辖区”。
“阁主您......练剑哪？”
她向后靠去，展眼平视。
惊奇中有些打动，她走畴昔蹲下身细看，“这.....他是弄了多久啊？”
万木冷落，如同有约。
李百乔中间是她方才见过的易容版沈大阁主。
一股和着乍起秋风的寒意，顺着食道一起向下，贯彻了谢焕的满身。
“......平章......表哥？”谢焕摸干脆地唤了一声。
乐得有个帮手，她反手又腰斩了一棵，递到他手中。
“秋色撩人，爱花风如扇，柳烟成阵......行过处，辨不出紫陌尘凡......”
叶辞展脸笑了，“上一句你可晓得是甚么？”
谢焕忍不住转头。
医官。医官的mm。医官的药童。医官的仆人。
引她入坐，沈惟雍抽出博古架下的暗橱，“这些都是小辞为你调出来的，一会儿走的时候你就拿去吧。”
遁着声音望去，模糊只能瞥见台上人袅娜的身影。谢焕忍住加快脚步的打动，转过脸去瞥了一眼叶辞。
“算了算了，”谢焕哭笑不得，“我看也差未几了，我们进屋筹办吧。我头发的色彩又变回红色了，还要用小辞的药膏染发。”
仿佛是在玉牍板上为人誊写诗赋，少年的的下笔力度中多少带着踟躇和犹疑。
“这边的你就不扫啦？”
谢焕手中无认识地就着小勺抿了一口。甜稠绵密的口感。
“树欲静而风不止？”
“嗯，”叶辞蓦地翻脸寒声，“我现在就是这静树，谢焕，你奉告我，你抽的哪门子风？”
秋风为驷。不出一炷香的时候，马车已到达萧府门前。他们一行人虽有良马醇驷，却被淹没在如簇华盖、金络玉鞍当中。沈惟雍率先下了车，只感觉箫管盈天，烟灯如昼。
应当是李百乔。谢焕遵循身形推断。但还是有点难以接管如此低调的他。
沈惟雍嗯了一声，丢开手中疏松的树枝，骨秀纤长的手非常天然地牵住了她的，一起穿过月洞门，向本身的寓所徐行而去。
浓纤得衷，芳泽无加。柔情绰态，媚于说话。
谢焕略作游移，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有劳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