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梁柱投下的暗影如毒蛇游走。
他回身扯过晒药场的红绸,在孙导演惊诧的目光中挥毫写下新流程:"把《鹊桥会》改成《神农尝百草》,威亚戏换成药材辨识擂台。"
村委会老式台灯将账目投射在班驳的墙面上,数字在霉斑间扭曲成诡异的符文。
暮色染红晒药场的青石板时,张前男友蜷在古槐树洞里嘶吼。
他白大褂口袋里的珍珠步摇俄然坠地,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反响——那声音惊飞了古槐上的寒鸦,却没能震落藏在树冠深处的微型摄像头。
月光漫过晒药场第九个药笸箩时,顾长哥俄然按住心口。
周女主演摇摆的珍珠步摇摆出细碎的光斑,恰好映在他翻开帐本时微微蹙起的眉峰上。
她哈腰去捡时,云肩上的并蒂莲竟晕开片不普通的潮红。
顾长哥俄然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针灸用的银针,针尖沿着报销单边沿缓缓刮拭,纸纤维间竟排泄暗红色的陈迹。
“客岁端五收的蛇床子。”顾长哥俄然喃喃自语,抓起孙导演的紫砂茶壶往账册上浇去。
他转头望向正在试妆的刘女副角,少女活泼的声线里掺着不易发觉的沙哑:"顾大夫看我扮的药童像不像......咳......"
“给我三小时。”他的声音带着炮制药材时的沉稳,晒匾里的三七片簌簌轻颤。
孙导演的铜锣“当”的一声炸响,老艺人扯开戏服衬里,暴露盖着红章的原始预算表——那上面底子没有烟花项目标拨款。
当七星铜灯烘烤的流程单闪现出埋没的荧光标记时,赵声响师俄然抱着热成像仪冲出去:"顾大夫!
当孙导演的铜锣为药材擂台赛敲响第一声时,赵声响师俄然举起热成像仪:"节制箱温度普通了!"
周女主演俄然解下戏服的水袖,雪缎拂过顾长哥沾着墨迹的手背。
孙导演的铜锣俄然"锵"地炸响,老艺人甩着白髯口冲出去:"长哥快看!
晒药场的忍冬藤在夜露里伸展时,顾长哥正用银针挑开节目单的装订线。
账册事件里七处捏造署名中的钩笔划,正与面前被窜改的物质清单如出一辙。
第三幕《鹊桥会》的绸缎道具被替代成带倒刺的藤蔓,压轴的双人舞曲目悄悄添上周女主演的恐高戏码。"顾大夫不是会悬丝诊脉么?"他舔掉虎口沾的雄黄粉,猩红眼睛盯着节目单上"高空威亚"四个字笑出森森白牙。
“每笔假账都对应着配电箱查验记录。”顾长哥抖开浸湿的票据,二十八处缝隙在晨光中摆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晒药场俄然响起麋集的算盘声。
晒整天的忍冬藤蒸腾着贫寒气味,却混进丝缕腥甜的异味。
当顾长哥用称药的小戥子称出三张连号发票重量非常时,晒药场俄然响起赵声响师的惊呼——他维修设备用的热成像仪显现,顾长哥指尖逗留的票据正泛着不普通的荧光。
张前男友捏着取消的节目单闯出去时,正撞见周女主演将顾长哥的银针别在云肩上。
暮色给账册残页镀上金边时,顾长哥正用捣药杵压住最后一份证据。
张前男友捏着半截艾草香囊,指缝间排泄黑血的刺青蛇信,正对着周女主演贴在顾长哥臂弯的云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