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日一月刻日停止之时开端，他们便不再是昔日的鄙隶之民，而是盗魁将军麾下具有奴婢和宅所的贼卒。
幸亏父亲瞥见也是议事阁阁员之一，具有讯断事件的票决权，更兼任户事要门显职，不然定会给仗女而骄的岩阁宰全面压抑得没有一点对抗之力。
“可。”
彼时他独一的反应便是无知者方能恐惧。
当选扑火卒，升为一级号。
“十四日感脉有成，未过十五日，万中挑一之资！”
他已有一月未曾见到她了，只知这盗魁把她囚于室中。
“本日可有非常？”
已为番笕厘的少年即使对着欺男霸女的盗魁再有异心，也不免有些受宠若惊，他不敢和殷水流对视，叩拜谢恩时，面前闪现出女约美不堪收的身影。
待到脚步声邻近门口，不需人出声教诲，扑火卒世人头亦不抬，恭恭敬敬地喊道：“拜见主上。”
卫子夫盗偷窥来一眼，便把螓首垂下，怯怯回道：“回主上，下妾本日通脉，和昔日一样，丹田之处并无非常。”
昔日高高在上的氏族淑女，现在贱为奴，任他们这些扑火贼卒随便遴选，那种没法描述的忌讳踩踏，让他们切身材味到了将军之言。
面朝地，拳在袖，各种情感纷至沓来。
议完事，飧食便也结束，岩建领着世人退去，女原和父亲对视一眼，遵循多日以来的常例，伴着女岚出去之时把门合上。
殷水流将狰狞面具摘下，顺手拿起一枚三等精米吞入口中。
一月有成，此为中人之资，再低不敷取，淘汰者的候补扑火卒和乡邑中二十岁到三十岁的青壮一同修假脉之术，倘若假脉之术也是迟迟无成，沦为杂役卒。
十四日脉感有成。
殷水流和他对视一眼，还不等重新坐直时，口中已对远处的竖人厘说道：“自本日今时起，你再非之前的厘，而是本将军麾下的扑火卒首甲番笕厘，以肥为氏，双贵之名为皂厘，此次扑火卒独一双名者！”
殷水流的如此盛赞，让几旁的冉赴与有荣焉，不免欢乐之余，笑容都要绽出花来。
◇
竟是十四日。
实是多想了。
“唯。”
冉赴心中对劲，正要奉承进言，殷水流的目光已从翰札上移开：“着他起家，本将军赐他首甲之氏名。”
几上有翰札，是殷水流让冉赴清算而出的扑火卒的名单，更以扑火卒脉感有成的前后挨次，由上而下摆列有序。
番笕两字，除了殷水流，谁能知其意，室中世人只知那独一的双名之贵。
“十四日。”
将军一如昔日，坐在女岚身边，只是阅卷，并不动食。
竖人厘的十四日感脉有成，是很罕见的事情么？
“此人怎堪大用，全无决策之能，对着将军只知唯唯诺诺，不过有个好女儿得宠罢了。”
殷水流把面具方向冉赴，靠近畴昔少量，以仅两人可闻的悄悄话，抬高音量说道：“当日田集为首甲时，也是不异的十四日，你说本君赐他田集之名可好？”
之前卫子夫和她仅是形似。
正式当选扑火卒的统统鄙隶之丁在室中正襟端坐，虽无一人说话，却可见多人难掩心中的荡漾，静候着主宰他们重生的盗魁将军到来。
灯火到处，已是酉时末。
窗缝里有些许风吹入，烛火有些恍忽，殷水流指着卫子夫几上的三等精米，把眼中的庞大敛去：“用食，如有非常，及时奉告我。”
这是小丹之效里独一一个胜利的人，殷水流捉摸不透到底是甚么启事，或许是卫子夫的体质而至，又或是其他。
现在……
◇
门口一声传报，室中统统扑火卒面庞寂然，整齐如一的顿首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