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啪”的一声,门被推开,刘协被吓得缩在床上瑟瑟颤栗。
“陛下!陛下不成……”
寝宫内满盈着死寂,只要微小的蜡烛光芒摇摆。何皇后的目光在这一片暗淡中一闪而过,如同夜猫的瞳孔,滑头而断交。
何皇后寝宫内。
刘协的颤抖在夜的安好中显得格外刺耳,他年幼的身躯在这无情的局势中显得更加柔弱。毒酒入口,刘协那一抹不甘和颜面的对峙,在何皇后眼中仿佛是微不成见的烟尘。
跟着何皇后的拜别,刘协的寝宫再次堕入无声的暗中,只留下一个曾经年幼的皇子在这乌黑中沉寂。他的死并非一场不测,而是机谋的必定,宫廷中的诡计与机谋,如同夜幕覆盖,深不成测。
“走,随本宫前去看望看望先帝次子。”
“蹇爱卿,你且听我说……”刘宏打断了蹇硕,一改昔日帝王姿势,而是用略带哀告的语气,再度开口。
何皇后走下凤榻,妆容端庄,穿着富丽,哪有半分睡觉的模样,清楚是早早做好了筹办。
“为对抗何氏一族,当初朕封西园八校尉,爱卿领八校尉之首一职,卿可还记得?”
“没睡啊,越来越没端方了,见了母后也不存候了!”
何皇后欣然一叹,随后挥了挥手,一众被坚执锐甲士从两侧涌出,跪倒在皇前面前。
汉灵帝的寝宫门被缓缓推开,蹇硕提着一盏油灯走了出去,扑通一声跪在灵帝床前。油灯的火光摇摆着,清退了几分月光的寒意。
凤榻四周,并未有任何灯光,让人看不清这位美人的脸上究竟是何神采。
一行人在黑暗中穿越,像一道剑光,直奔刘协寝宫而去。
“睡下了?夜里寒凉,就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出来给我的孩子盖盖被子,如何样啊?”
寝宫以内,除却这声微小的呼喊,再无其他声音,窗外惨白清冷的月光照进屋内,像是是来自地府的寒冰,要解冻这宫内的统统。
何太后轻摆衣袖,身边的甲士端来一杯毒酒放在刘协面前。
“吱呀……”
“毕竟是走了吗……”
“那好,朕现在下最后一道圣旨,着你结合八校尉其他人等,在朕殡天后,尽力搀扶二皇子刘协继位,对抗何氏一族,保我大汉江山。”
“蹇爱卿,朕……朕要走了。”刘宏用早已皮包骨头的手臂,缓缓撑起本身衰弱的身材,靠着床边坐了起来。
宫外一阵短促的脚步声响起,在这沉寂的深宫里显得格外清脆。
刘宏说到此处,义愤填膺,奋力砸向床边,可惜他再有力击出任何声响。
很久以后,蹇硕从汉灵帝重托之责中缓过神来,才发明肩膀上的手掌已然没有了涓滴温度,手中的宫灯,也已经耗尽了灯油,暗淡无光。
何太后狠厉的言语令刘协更加惊骇。
“哒哒哒……”
“来人,快……快召上军校尉蹇硕入宫……朕有要事相托。”
“我儿刘协,但是已经睡下了?”
……
看似温馨的夜晚正风起云涌,只要几岁的刘协仿佛也有所感到,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只能等在床上接管运气的来临,他能做的也只要等候……
甲士手中的刀锋映着月光,寒芒闪动。刘协的生命在这一刻结束,而他的死并非天命,而是一场机谋的捐躯。
磨得发亮的刀身与月光辉映着,排泄瘆人的白光,杯中的毒酒也被风吹起波纹,映着刘协娇弱的脸颊。
半晌之间,何皇后一行人已经来到刘协寝宫外。
刘宏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干枯一样的手掌拍在蹇硕肩上,仿佛是将这大汉江山,也一并负在他的肩膀。
乾坤回转谁扶志,大风起兮云飞扬。
“回皇后,早已睡下了。”两名侍卫见皇厥后势汹汹,被吓得连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