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顾笙面前的茶杯斟满,织娘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一旁恭敬的候着,顾笙便唤她坐下了。
“砰。”有东西被打碎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可屋子里对视着的两小我目光却涓滴未摆荡。门翻开了,叶锦书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她将身前被割出血的手往身后藏了藏,她吃力的扯开了一个笑容,却比她哭时还丢脸几分。她不敢把目光望向顾笙,只是笑着对着织娘说道:“娘,你说的对,我可笨了。你看,我又把药瓶打碎了。”
如果问起,织娘如何知叶锦书对顾笙起了非常的情丝。只需一件小小的事情,就比如在睡梦中反几次复的轻唤着一个名字。
顾笙望着织娘,乌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神情:“叶大娘,手没事吧。”织娘身子一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昂首见到顾笙赶紧站起来,低着头道:“织娘见过四蜜斯。”顾笙微微一笑,伸手虚扶着道:“叶大娘勿需多礼,您来顾府好久了,我都未曾前来拜见,此次特地前来拜见拜见大娘。”
但是她不想扯谎,也不会扯谎,在那惨白的脸上,唇角重新挑起的笑意美的有些不实在。顾笙轻笑着,语气却掷地有声果断如铁:“不错,如果有一日锦书她与我所谋之事相背,我会毫不踌躇的舍弃她。”
本来悄悄听着的人猛的昂首,错愕的问道:“二娘,你...你那夜可做了甚么。”背对着她的人摇了点头有几分苦涩道:“我也不知,或是做了甚么说了甚么梦话,吓着她了。”眉头悄悄挑了挑,顾笙轻咬着唇也不知该说些甚么,一时候两人站在院子里谁也没再开口。
织娘定定的望着顾笙,好久未语,顾笙并未催促,还是笑着看着她。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织娘终究开了口:“四蜜斯,你本日来,但是思疑是我毒害了夫人。”顾笙轻挑着眉头,唇角的笑意未变,她轻声问道:“不知叶大娘为何会如此想。”
白头偕老儿孙合座啊,好,我便如你所愿。
见织娘另有话说,顾笙微微侧头当真听着。“但如有一日,她不谨慎堕入了你的两难当中。一边是她,一边是肆意对你无益的东西,你会毫不踌躇的舍弃她,我说的可对啊,四蜜斯。”织娘目光有些锋利的望着顾笙,明显是一个荏弱的妇人,可此时她的目光却让顾笙有些难以闪躲。
见顾笙走了过来,二夫人望了眼,便垂着头喃喃道:“你娘亲最宝贝这院子里的花草,等她醒来如果见着她的这些宝贝疙瘩都枯了,怕是又要难过悲伤一阵子了。”顾笙走到她身边,眼神庞大的望着那翠绿的花叶道:“二娘,你这般日夜守在床榻边,如果逆身子垮了,等娘亲醒来就不会悲伤吗。”
那一刻,织娘就如同回到了二十年前,她穿戴火红的嫁衣站在雪地里,看着那一身白衣清丽无双,眉间刹火殷红的净璃。她眼中带泪,瞻仰而绝望的望着净璃,轻声道:“师姐,我就要嫁人了,你...可愿带我走。”劈面的人如同以往一样,和顺的望着她,就连唇角的笑意都那般让民气暖,可她却笑着道:“祝你们白头偕老,儿孙合座。”
织娘昂首望着屋顶的横梁,语气有些倦意道:“我与锦书进顾府时,您不在,您如果在的话怕是不会让我们这类身份不明的人进顾府吧。我虽年纪大,也老了,眼睛还看的清楚,这顾府里头最有本领的,不是顾老爷,不是两位顾少爷,怕是四蜜斯你吧。从您返来后,我这院子旁就多了些影子,日夜都盯着这小院子。而此次,夫人中毒一事,夫人见到的最后一人便是我,就算我说并不是我做的,恐怕蜜斯也是不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