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两日没有进食,又身中迷药,底子有力抵挡,她也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既不要求,也不唾骂,任由混着雪块的冷水当头浇下,只温馨地看着霍成君,乌黑的眼睛内有种统统都没有放在心上的淡然。
霍成君浅笑着,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云歌的双瞳中,过分淡然安静,没有霍成君想看到的惊骇慌乱或祈求。霍成君瞅了眼小吏,小吏会心,拎着桶冷水,笑嘻嘻地走到榻旁,从云歌的头顶缓缓浇下。
小吏当即领命而去。
刘贺看了她一会儿,本来叱骂的话全都没了,挥手让仍在叩首的婢女退下,又对红衣说:“你先起来。”
……
霍成君复苏了几分,看到云歌的模样,感觉这么多日子以来从未有过的畅快,她笑对云歌说:“本日先只要你半条命,过几日再送你去和刘弗陵团聚。”
各种百般的谩骂早已经听多了,可云歌的哀音竟让黑衣民气中无端端的一寒,刀刃停在了敷裕咽喉前,嘲笑着说:“我早已说过,我们只要你,你若乖乖留下,这些人当然都不必死。”
小吏当即说:“是,是,小的也感觉太豪华了。”
霍成君冷冷地看着蜷卧在榻上的云歌,“我倒感觉这里的安插仍然太豪华。”
婢女的声音已如蚊蚋,“是……”
她悄悄替刘贺取下发冠,把头发散开,让他能睡得更温馨。
黑衣人的行动快如闪电,一手将敷裕抛向玄月,一手把云歌抓上马,策马而去。
云歌体内的迷药在酷寒下,散去了几分,身子却仍然发软,强撑着坐起,看到霍成君,也未惊奇。
黑衣人又抓起了敷裕,挥刀想砍。云歌俄然抬头长啸,悲凄的声音在山岭中荡开。山谷中群鸟惊起,黑衣人带来的马匹竟哀鸣着、全数跪倒在地。
王吉眼中有“朽木不堪雕”的无可何如,却只能应诺着,退出了大殿。
寒冬腊月,天寒地冻。
红衣小步过来,跪在他膝前,刚想比划,他握住了她的手,“我晓得你想问‘为甚么命那些人随行?’”
云歌非常地温馨,没有涓滴抵挡,可因为仆人事前有过叮咛,黑衣人对这丫头不敢轻估,仍把备好的一颗药丸递到云歌嘴边,“只是一颗迷药,让你睡一觉。”
云歌对玄月说:“放开我。”
“我带他们去天然有我带他们的企图,我不想多带本身的人也天然有我的设法,此行风险很大,我舍不得拿本身人去冒险,只好请他们这些神神鬼鬼陪我玩一场了。”
红衣跪着不动。
“唤醒她!”
霍成君明白黑衣男人说得很对,扔了马鞭,笑着拜别。
刘贺带着二百多人,浩浩大荡地上了路。
红穿焦急,刚想比划要求,刘贺把她拖坐到榻上,头枕着她的腿,“让我歇息一会儿,过会儿另有很多事情要忙。”语声中有浓浓的倦意。
“这一鞭子本该多年前就抽你的!在街上冲撞我,殛毙了我的宝马,却毫无惭愧!”
青蛇竹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民气!黑衣男人摇了点头,去探看云歌。
又一鞭子。
玄月看到云歌静若死水的眼睛,寒意侵骨,不自发地就松了手。
黑衣男人截道:“我只晓得若她现在就死了,你和我都得给她陪葬。”
霍成君越打越急,毫不顾忌、一鞭紧接一鞭地抽打下去,心中的肝火没有涓滴消逝,反倒烧得人欲猖獗。
玄月惶恐,这匹马是纯种的大宛汗血宝马,本就是马中极品,又是公子从小养大的,非常温驯听话,可云歌的悲音竟能让汗血宝马违背仆人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