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太促狭，又配上浩然先生满脸的笑容，让二报酬难的停了嘴。
俄然听到江柳愖说这句话，沈康一口茶差点喷出口去，呛的直咳嗽。
或许是因为这一年，大明的百姓实在是接受了太多的苦痛，老天爷也在不幸他们，因而乎，半个月前，就已经降下了一场厚厚的瑞雪。
意义是有一个东西混但是成，在六合构成之前就已经存在。听不到它的声音也看不见它的形体，沉寂而空虚，不依托任何外力而独立长存永不断息，循环运转而永不衰竭，能够作为万物的底子。
这句话全句应当是：有物混成，先六合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
王麓操亦是拱手，然后抿了口茶，缓缓的打着扇，道：“道，大道。”
说完，抬眸看向江柳愖，暴露滑头的一笑。
沈康一歪头，眼眸一亮：“倒是成心境。”
“就是说。”江柳愖拱手一笑，接着道：“先生说的对，人生活着，那就得求个安闲。”
“年后十八休学，回家去吧！”浩然先生起家，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总算能平静几日了。”
浩然先生促狭的一捋髯毛，回道：“麓操滑头，你不也一样，哈哈哈。”
他手揽衣袖，为在坐几人缓缓斟茶，一边斟茶一边道：“仁义礼智信是道，亲家爱国亦是道，它是抓不住，寻不到的。”
沈康笑笑，然后安闲不迫的捻着袖口，道：“当宇宙洪荒，六合万物还未构成之时，当人，还没有灵智之时。道，就已经存在了。它存在在日升月落，存在在五星聚散，存在活着间的任何角落。你我若不去寻觅，不去看，便见不到它，但是它，却从未分开。”
江柳愖一扬头，道：“别觉得就你们俩懂很多明事理，我且问你们......”他略想了想，接着道：“有物混成，先六合生。何解？”
浩然先生道：“你二人，休要拌嘴了，活像老佳耦普通。”
王麓操笑道：“沈康，别崩的太紧了。”
王麓操抿了一口热茶，微微蹙眉，笑着道：“水太滚，激出了茶里的涩味儿，还是让愚兄来吧。”
他松开袖口，接着道：“高山流水是道，君子订交是道，情面爱恨是道，道，大到包涵万物，小到纤细灰尘。江兄若寻道，那怕是寻不到。”
一晃眼又到了年下，鹿鸣书院中大部分学子，都已经清算好了简朴衣物，各自道别筹办打道回府。
说着，他低头去品。
“啧？”江柳愖一瞪眼睛，咬咬牙，道：“汝甚吊。”
说着，他抬眸看向浩然先生，笑问：“先生，门生说的可对啊？”
这一日，又是北风刮过大地，轻巧的雪花片，洒落人间。
王麓操一努嘴，附和又极其当真的点头：“没错，到是我高看你了，抱愧，抱愧。”
浩然先生笑道：“好了，雪也赏了，茶也喝了，本日就到此为止吧。”他点点王江二人，无法的又笑。
王麓操道：“最好的一句，还是诗仙所出的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沈康略微想了想，这句话是出自老子的，内心暗自笑了笑，江柳愖整日与他们一起读书，到底还是不喜好受拘束，竟然暗自研讨起品德经了。
王麓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用眼神瞟向江柳愖，意义是说：没错，我就是不肯意和他多说话。
他一撩衣袍，端起茶杯，正逢一片雪花从窗外飞入茶杯，他扬唇一笑，应道：“兼炉雪飞斜，漫漫飞絮行。哈哈。”
眼看着江柳愖气得面红耳赤，沈康从速来打圆场。
笑嗔道：“王兄太不实在，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