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颜拿起兵部咨文,道:“尔等身为将官,畏敌如虎,不堪再用,撤职!”说完,一挥手,“赶了出去!”
“此番请李帅来,不是叮咛,而是要听听李帅有何困难,需本院代为处理的。”张学颜一笑道,“李帅固然说来!”
“末将明白,就是预备打大仗呗!”李成梁一笑道。
张学颜听出来了,忙问:“何人不从命,李帅道来,本院参究!”
“辽东安危,端赖我甲士!”张学颜又转向武将道,“本院已奏明朝廷,得旨允准:今后参、游等将,如营伍废弛,补缀延缓,器仗不整,收保不预,逗留不进,藏匿出事,草率失时等事,本院先以军法措置!轻则发问,重则拿解法司,尽法重处!”言毕,他脸一沉,大声喊道,“宁远左参将杜蹚!开原右参将刘沄!”
张学颜道:“李帅勇猛多谋,输忠为国,只要你我同心合力,必使朝廷无东顾之忧。”
“赵完身为副总兵,贪墨军饷,贿赂上官,拿解法司!”张学颜厉声道。
“喔?”张学颜眸子一转,想到三天前赵完来谒,把一千两银子的礼单悄悄压在他的书案上,顿时有了主张,“访得赵完贪墨军饷,贿赂上官,本院正要参奏。另有谁?”
“畏敌如虎,不堪再用!”张学颜决然道,“参罢之!”又问李成梁,“另有吗?”
张学颜把目光转向西向的文官:“辽东无州县之设,六监经理民政,兼兵备,分理一道兵马赋税诸项事件。但是,”他顿了顿,“诸监司虽兼军务,却不与武将同叙功过。功过即不相干,则计议一定协衷,做事未免张望!本院已奏明朝廷,得旨允准:而后,处统统功,道、寺与将领酌量同叙。如无警,稽查不密、补缀不实,完报不速,东西不备;如有警,收敛不尽,贴守不严,乃最多掠人丁,袭陷城堡,亦应及时查参!”
“副总兵赵完!”张学颜又喊了一声。
送走李成梁,张学颜随即写成处罚辽镇武将疏,又给高拱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都城。他预算了光阴,传檄各分巡道、守备以上各将领,某月某日至巡抚衙门集会军机。
开原兵备道、宁前兵备道、辽东苑马寺、辽东行太仆寺等六监司正官凛然躬身,以示服从。
赵完吓得双腿颤栗,哆颤抖嗦出列,“嗵”地跪倒在地。
“抚台垂白叟!”李成梁甚打动,拱手道,“自抚台莅任,兵马缺额已补足,粮饷也已足备,火器、战车也造了很多,又夜以继日整修边堡。这些,畴昔真是想都不敢想,目今还真就做到了!要说末将也没啥困难了。”顿了顿,他“嘿嘿”笑了笑,“末将治军,与戚继光分歧,戚帅搞甚么连坐法,末将不搞那玩意儿!末将率先冲杀,感化将士,并对有功将士厚赏,允以繁华繁华以劝士气。说白了,就是靠末将小我声望。如此一来呢,将士如不断对从命,就好事儿了!”
几名亲兵架起瘫软在地的赵完出了大堂。
“朝廷已制定西怀东制、蓟辽一体方略!”张学颜又道,“东西皆制,事所难能;东西皆怀,则怀之难久,非东制无以西怀!是以九镇安危,系于辽东!日前,朝廷已采纳土蛮求封乞请,同时传檄戚继光,与我辽东合力破敌。时下辽东战事,可谓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文武官员当体认大局,严阵以待,务必停止土蛮,威慑建彝!”
几名亲兵走过来,把目瞪口呆的杜、刘二人拉出了大堂。
众文武见状,面色倶变,个个直冒盗汗。
文武寂然聆听,神情各别。
张学颜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本院之任,乃新郑相之功;本院所请,新郑相必设法满足。这四人皆武官,归兵部管,请新郑相出面,必能办成!李帅放心就是了。只是,这件事,要绝对保密,本院自有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