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俺答汗欣喜万分,“真是也儿钟金!”他仓猝蒙住头,叮咛恰台吉道,“脱脱,快,快别让也儿钟金出去,挡住她!”
“是吗?!喔哈哈哈!”俺答汗大喜,直了直身子,挺胸道,“我老了吗?”
“另有,差人去袄儿都司,知会吉能小儿,也儿钟金,本汗已然娶了!此事与乞儿吉斯部落无关,有话找本汗来讲!”俺答汗道。说完,收回一阵欢畅的大笑声。
“也儿钟金,为何抽泣?”俺答汗搬着她的肩膀问。也儿钟金只是抽泣,俺答汗诘问一次,她的抽泣声就进步一次。俺答汗喝退摆布人等,也儿钟金还是抽泣不止,并不答话。俺答汗不便再问,单独喝起了闷酒。
“祖汗!”也儿钟金一声惊叫,“祖汗是说……”
俺答汗楞住了。也儿钟金扑到俺答汗的身上,忽儿摇摆他的身躯,忽儿捶打他的后背,大声诘责:“你为甚么要和我说,我并不是你的亲外孙女,你是不是私心想着要我做你的女人,才把奥妙说出来的,是不是?”
“来人!”俺答汗慌镇静张地喊着,“本汗要换衣、洗漱!”昨日折腾了几近彻夜,此时俺答汗方觉累得爬不起来,侍从拥出去,手忙脚乱地为他换衣、梳理须发,忙活了近半个时候,俺答汗方屏退世人,迈步出了暖殿,向大殿走去。也儿钟金正在大殿专注地四周察看着,俺答汗悄悄走到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恰台吉惊呆了。
“来来来,也儿钟金,把外袍脱了!”说着,俺答汗替也儿钟金脱下外袍,本身也用力一甩,脱去了身上的长袍,两人近乎依偎着坐到了餐桌旁。
“哎呀祖汗!”也儿钟金扭动着身子,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说。
“但是,钟金真不肯意长大呢!”也儿钟金撅着嘴说。
俺答汗指着冒着腾腾蒸汽的火锅问:“也儿钟金,你晓得这涮羊肉的来源吗?”也不等她回应,就说开了,“话说我大元世祖忽必烈大帝,有一年率雄师南征。一日,人困马乏、饥肠辘辘……”
“喔哈哈哈!”俺答汗仰脸大笑了一阵,又盯着也儿钟金看来看去,“嗯,也儿钟金倒是长大了,出落得嗯…用南朝文人的话说,亭亭玉立,出水芙蓉,沉鱼落雁……”
“那还是十六年前的事了。”俺答汗看着远方,说,“我率雄师西征,在库库诺尔与畏兀儿沁人苦战,征服了他们。有一天,我路过一个被丢弃的营地,已是空无一人。俄然,听到一个婴儿微小的哭泣声。我命人循声去找,哭声是从残破的堆在一起的帐篷中收回的。扒开来看,果有一个婴儿,命悬一线。我命人捡起,敏捷送到乞儿吉斯部落,交给我的长女亚不害扶养。”
“如何,祖汗不肯意吗?”也儿钟金走上前去,拉住俺答汗的手说。
也儿钟金以崇拜的眼神望着俺答汗,托着下巴悄悄地听着。锅子里的水已沸腾起来,侍从夹起几片羊肉刚要往里放,俺答汗用手臂挡开了,亲身脱手夹肉、涮锅、蘸作料,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也儿钟金的嘴里。也儿钟金也如法炮制,喂俺答汗吃了几口。
“呀!”也儿钟金吓了一跳,欲摆脱开来,却被俺答汗一把抱起,两脚离地,扭转了两圈。
“喔哈哈哈,我的小黄鹂,我的百灵鸟!你终究飞返来了,飞到我的怀里!”俺答汗松开也儿钟金,转了个身,紧紧抓住她的两个肩膀,躬身盯着她,“来来来,让我好都雅看,我的小黄鹂,我的百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