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今上视我等士人如草芥，我等未视其为寇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四周的人顿时一阵轰笑。有的说。
“大不敬？那也得是看谁？今上嘛？”
吴明业入迷地听着直到一曲结束，袅袅余音已尽，才回过神来，转脸笑道。
“像，像、就是这模样……”
“你们想啊，百姓家的田都归了宗子，那次子想要活命，就只能去种官田，如此一来，官府就会代代皆有佃农为其种田，三千万两多吗？如果天下人皆为官府的佃农，朝廷岁入一年又岂止亿万？”
王树仁眸子中波光一闪，笑了笑，然后问道。
再然后……就没有了然后，王家被定为汉奸，虽说免于放逐，可父坟被平，列名汉奸碑，对于王树仁形成的打击，即便是直到现在，也难以消弥其心头之恨。此时他说的“草芥”，指的是兴乾朝以来士人不受重用。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次闻……道朗在南昌，听不到这高丽伎所唱的小曲吧。”
“哦？大德兄何出止言？”
说着他又看了一眼朱耷，然后说道。
他的这番话，只让本来看似抱怨的世人无不是一惊，他们可从没有朝这么方面去想，听他这么一说确切有几分事理。
朝着船上看了一眼，随后从石几上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劈面坐的是王树仁跟着笑说道。
就在世人谈笑的时候，朱耷的眉头紧皱道。
他这边话声一落，那边当即有人跟着拥戴道。
“再说，这也是必定今上之功业，如果没有今上开海互市，只恐怕于我大明，是真的见不着那色目婢的婀娜多姿，你想那腰身……”
正在喝茶的吴伟业，被他逗得“噗”的一声把口中的茶全都喷了出来，连连笑说道。
而这类“定名潮”也是现在大明通海的成果，正因为通海，才使得大明体味到了天下，晓得神洲不过只是天下的一部分，晓得了大明活着界上的位置。当然，作为通海的附产品――高丽婢以及西欧婢，特别是后者，通过各种渠道涌入大明，这既是开海互市的必定，当然也是因为朝廷的法度，以科罚制止百姓自卖。这直接导致大明呈现了奴婢不敷的局面，奴婢不敷尚能够雇佣仆人，可娼妓不敷如何办？起初另有教坊司，可厥后教坊司里的官妓也被发配于外洋移民，令其归良了。
既然有需求，就会有人追求。大明律制止的是大明百姓自卖为奴，可却没有制止从外洋买奴婢，五年前，第一船高丽婢在南京卖到高价以后，从高丽婢开端，再到西欧婢以及天方等地的色目婢，纷繁被各国贩子带到大明，现在西欧婢、色目婢乃至成了英、荷、西、葡等国的支柱财产。
“……天井深深深多少？云窗雾阁常扃。柳梢梅萼渐清楚。春归秣陵树，人老建康城……”
“入兴乾朝廷制止百姓自卖，自卖者、卖人者皆流，再加上娼门贱户已除，以是，现现在，这秦淮河上的歌伎青倌大多是高丽婢……”
有的则跟着说道。
“只可惜，天下士人只言今上之功业，何曾心胸天下百姓？又有谁情愿为天下百姓鸣不平！”
许是因为当年清虏为守城一把火烧掉了南京的外城，短短数年间外城虽说没有规复古时的繁华，可从兴乾元年起，这外城便修起了几座公园，至于那秦淮河边更是变成了一片景色诱人地点。每到春暖花开时，总会吸引不知多少游人。
每到春时，这南都城总会云集着来自各地的士人，他们于秦淮河上的画舫游走，于歌伎的歌舞间吟风弄月，纵是白日时，亦也是三两老友相约，于南都城表里的那些景色诱人的人园子间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