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面上的窘态掩去，赵明复岔开了话题。
“他日士人如何待以烈皇？观今上待以士林已经不薄了，贤弟又何必苛求，如果今上报之以怨，恐怕当时试图挟言论反制朝廷的士子，就不是肃除功名那么简朴了！”
踌躇着，赵明复的目光中尽是不解，他不能够了解，为何面前这位潘兄，明显是被今上从江南繁华之地放逐到了东北苦寒之地，却如何不但没有活力，反倒是为今上说话，为朝廷辩白。
潘仁远面上的笑容转成了窘态，见其似有不解，他便解释道。
对年青人的话语，潘仁远倒没有任何惊奇，顺口就说道。
新皇待士林之残暴，可谓远甚于鞑虏。
站起家的潘仁远朝那边走畴昔，从侧面看去，跪于贤人位前的青年人看起来倒是气度不凡。十多年来，潘仁远也算是阅人甚多，但像这青年人如许气度不凡的青年，他也见过不过，但是像他这么大胆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贤人在上，鞑虏窃据中原之时，弟子严守华夷大防，秉承家训，未曾退隐清虏，亦未曾赴乡试，三年前，新皇登极，弟子闻中华正统改正，常常冲动难以安睡，只意待到天子开恩科时，以平生所学报效朝廷，然新皇登极三年整，其一意孤行，不开科举，如此岂不今天下士人齿冷，更有甚者，其三年来，于我士林更是各式凌辱，借口不认清虏科试为名，肃除各地士子之功名，虽承认士子与皇明所取功名，但却以各式来由扣以优免，新皇待士林之残暴，可谓远甚于鞑虏……”
“如果换成满清，恐怕就直接上刀子了，贤弟莫非是忘了，今上是烈天子以后，当年烈天子所遭境遇又是如何？”
赵明复感慨道。
“是为何为朝廷辩白吗？”
“鄙人方才不知，可，可仁兄为何……”
一个近三十来岁的人，穿戴淡色儒袍，安步走向文庙。
“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长此以往，又岂是明君所为？”
对此，固然言论上分歧喝采，但是暗里里不知多少官绅感慨“新皇残暴”，就像面前的这位一样。
“我感觉方才兄台所言“新皇待士林之残暴，可谓远甚于鞑虏。”，能够有些言过了。”
“啊！”
“哦，那为何会来这里？现在这里南直隶的人但是未几了。”
“鄙人这三年，一向在东北。”
潘仁远的反问，让赵明复沉默了下来，终究，他还是很有些无法的点了点头。
“莫非，兄台就没有看出来，今上动辄便肃除士子功名，便是对我等挟恨在心吗？”
至于所谓的“不究查其责”，那不过只是“与鬼神说”，官府天然也就不会究查了。
“朝廷所行确切是良法，如此可免除官绅窜匿，于国天然大有助益，但是，兄台别忘了，当初江南士林不过只是略加反对，今上便肃除千人功名，如此残暴，实属罕见！”
这句话传到他的耳中时，只让他的内心也为之一震。用如许的话去描述皇上，莫非他就不晓得甚么大不敬吗？
俄然话到嘴边，赵明复的面色微微一变，无法叹道。
“贤弟可晓得三年前，朝臣制定年号当中，今上为何挑选“兴乾”？”
“先前妄言，让仁兄见笑了。”
“如何言过？”
大明兴乾三年，正月初二日。
这三年来，虽说是国泰民安，但是士林于新皇倒是很有牢骚，而底子启事恐怕就是肃除功名了，本来肃除士子在伪顺治年间所考取的功名，并没有甚么，即便是有所冲突，士林也能了解，即便是肃除了，来年再考便是了。但是，让他们没法了解的是，新皇登极整整三年，却底子就未曾开恩科，如此一来，被肃除功名以后的士子，天然也就有望重新考取功名，而不能考取功名，意味着他们既不能仕进，也不能优免徭役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