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汤斌望着东方沉默不语，李伯亭便轻声问道。
听着天子忧心忡忡的话语，明珠赶紧答道。
如许的一番感慨以后，汤斌扭过甚来，双腿一夹马腹，便跟着雄师一起往西，那神情刚毅，再没有涓滴的沉沦……
固然对于西域的瘠薄他早就有了心机筹办，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的瘠薄。这连草木都没法发展的荒山秃岭处所，又会是甚么模样？
李伯亭的话声不大，充其量也就是他们两人能够听到，即便是汤斌本身听着也有些吃力。再加上这车马喧哗的，除了汤斌以外，倒也没有人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此地春秋时为西戎地。秦为月支国地。汉武帝元狩二年，骠骑将军霍去病破浑邪王，其众归附。太初元年，置酒泉郡……南北朝后魏亦为酒泉郡。隋开皇废郡。仁寿中，置肃州。……唐武德二年，析甘州之福禄、瓜州之玉门，复置肃州酒泉郡，领县三，日酒泉、福禄、金门，寻陷于吐蕃。宣宗时，张义潮以州归，置归义兵，以义潮为归义节度使，寻又没于吐蕃。宋初，为回鹘所据。真宗初，契丹破肃州，俘其民而去。仁宗时，李元吴侵回鹘，取之。理宗时，蒙古铁木真伐夏，并有其地。元至元七年，置肃州路，隶甘(州)[肃]行中书省。明洪武五年，宋国公冯胜安定是地。二十八年，开设肃州卫批示使司，领左、右、中、前、后、中右、中中七千户，隶陕西行都司……”
“是。请主子想想，明朝或许是兵强马壮，但是往西域来，却不是几千、几万人便能成的，我们大清披甲不下十五万，如果明军想要攻伐西域，起码也得15万雄师，这十五万雄师一天需求多少粮？这几千里荒漠运那么多粮，又得破钞多少粮草？；以是，以主子看来，现在于我们大清来讲，最要紧的不是别的，而是人，现在我们有十五万披甲，明朝就得用十五万人，如果再等十五年，比及这小字辈的长大了，可就有三四十万披甲，乃至有五六十万披甲，到时候，明军即便是能集结天下兵马，又能如何？数十万雄师，万里之征，粮草皆需从万里以外运输，即便是他们来了，也不过是另一次萨尔浒之战罢了，不过只是给我们大清国送人头罢了……以是主子请主子保重身材！”
不往西域去，还能去那呢？
“孔伯兄……”
固然嘴中这么说，汤斌还是忍不住朝着东方看去，固然早就晓得已经不成能再回到河南故乡，但是他的内心仍然对故乡有些牵挂，即便是在故乡他汤斌已经名列奸臣碑，为村夫所不耻的环境下，他仍然会在梦中念及故乡。
玄烨随后又想到了对他们的安设，在沿途为他们筹办了一千辆粮车，这些粮食充足垫后的三万雄师的吃用，但是万一如果明军堵截了他们的退路，这些粮食岂不就即是资敌了？
置身于肃州卫城当中，玄烨看着那嘉裕关，这关外就是西域，而关内就是汉地，固然这块汉地曾分开汉家王朝数百年，直到洪武年间才再次为汉人复置，可总归是汉人之地，汉人之土。
说完，玄烨独自回身去了。等明珠回过神来，昂首看时，皇上已分开了，满天的星斗之下，茫茫草原上只要他孤零零地跪在那边……
当年元顺帝逃入草原的时候，恐怕也是这般的仓促吧！
“老天保佑大清，保佑皇上……”
或许汤斌这个喜好穿陈旧官服上演清官秀的‘大清官’对于中原没有涓滴的沉沦，只是一门心机的臣事外族，甘为喽啰、仆从，但是对于曾经以“中原天子”自居的玄烨来讲，他却舍不得中原，那怕是在分开的时候，也是三步一转头，五步一垂首，这一起走的非常艰巨，起码对于玄烨而言，当他看着门路两侧的山岭越来越萧瑟，望着那萧瑟的不见树木的荒山秃岭，呼吸着那劈面而来的灰尘，玄烨的神情显得有些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