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未时，一支商船队呈现在了苏大牙船队的视野中，望斗上的瞭望手冒死喊话：“北面方向有大鱼，六条！”
王有田从船面的另一头走了过来，扣问道：“苏副统领，已经靠近了，为甚么还不脱手？”
“写的啥？”苏大牙上了年纪，眼神不如苏忠如许的年青人好了，眯着眼盯了半天，也看不清。
苏大牙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正猜疑不定时，中间的苏忠提示他：“寄父，劈面的船上挂了一面旗，仿佛不是商船……”
中间的苏颖咳嗽了一声，让苏大牙从对劲失色中觉悟过来，看了看不远处的王有田，对摆布喝道：“奉告兄弟们，我们现在是官兵，之前的称呼都要改，这条船上哪有甚么大龙头，叫副统领！”
桅杆望斗上、船面上、舱底纷繁传来了声音：“谢大龙头！”
陈应元风雅地挥挥手：“本抚并非贪财之人，巡抚衙门也不靠着这些银子运转。只要你能包管水营的饷银，优先完成圣上交代的差使要紧。”
他不懂，但是苏大牙懂。在海上混，对于海军、海道这些与海防相干的文武官职不说门清，起码是晓得个一二三。当下向王有田解释：“这海道来头不小，传闻是按察使司派来巡查海防的，专门监督各处海军、水营、水寨，以文制武，简而言之，就是管我们海军的……”
陈雨固然分开了，但是在每支船队都留了一个队的兵力，也就是一百人摆布，各由一名队官带领。而王有田作为老资格的军户，跟从陈雨的时候仅次于张繁华等人，已经升为旗官了，他是作为这三个队的批示官留在了苏大牙的座船上。
这是海寇之间的黑话，意义是有北方有六条四百料以上的商船，是高代价目标，能够宰。
按照他的经历，这支船队是商船毫无疑问，除了海军，浅显官家的船出海办差不会一次派这么多，并且看吃水的深浅，清楚是载了很重的货色。不过是吊挂了海道的旗号罢了。这类套路他懂，专门用来对于沿途各种海军、水寨官兵打秋风的，普通看到如许的旗号，那些兵油子多数调头就走。
陈雨听出来了，巡抚大人更在乎宦途的生长，不在乎面前的好处。如许也好，少分点给他，本身的那份就多一些。如许一来，撤除上缴朝廷的五万两和水营的饷银、购船铸炮等开消，再恰当分润一点给陈应元，支出也不过十几万两，剩下的都是本身的。能用这些银子同时换来实权巡抚和当明天子的支撑，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让苏大牙不测的是，这六条船完整没有其他商船的仓促失措，瞥见来势汹汹的水营战船，连方向都稳定，船面上的海员也是好整以暇，仿佛不把这当一回事。
王有田是底层军户出身，那里懂这些，迷惑不解：“天津海道是甚么来头？”
“天津海道？”苏大牙有些不测。
苏大牙也不傻，这三队兵士名为助力，实际上就是监督他的，制止他乱来，而王有田就是这些人的头子。要不然全部船队都是他的熟行下，收了银子后，贪墨一些并私分，陈雨也一定晓得。对于这一点，苏大牙并没有定见，换做谁都会这么做，人之常情。
重新出海后，陈雨在登州长岛一带找到了苏大牙等人，然后交代了接下来的安排。
在他看来，只要包管本身简在帝心，具有圣眷，将来有机遇回京仕进，乃至进入内阁，这几年多拿些银子少拿些银子都不是大题目，如果成了大学士，还会缺银子？
走出巡抚行辕的大门后，陈雨停下脚步，往北面看了一眼，心想：崇祯不肯获咎既得好处的群体，希冀他脱手弹压惩办惠世扬之流是没戏了，有些事情还得靠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