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道：“身上没甚么,昨晚没歇好,只感觉脑袋沉,等眯一会就好。”
进了书院,沈瑞环顾一圈,发明沈珏不在,直到上课钟声将响起,他方姗姗来迟。
就是郑氏那边,郑小舅已经升了六品通判,对于沈氏家属来讲,六品官不算甚么,可对四房这举人家世来讲,分量已是不清。如果沈举人不妄图继妻的嫁奁,将郑氏扶正,那郑小舅为了姐姐、外甥儿,必定要提挈四房。
老安人那边婢子也好,书斋婢子也好,沈瑞这里都当避而远之。前者有张家姐妹在,如果稍带了女儿家的东藏省出去,今后对景但是说不清楚;后边书斋那边婢子,即便没驰名分的,也多被沈举人收用,沈瑞这当儿子的当避嫌。
“若不进佛堂还罢,如果二哥进了佛堂,别忘了上香。”冬喜一边给沈瑞挂荷包,一边道。
“这是怎了？”冬喜接了提盒,体贴问道：“厨房那边婆子难堪你？”
倒是没有提让冬喜、柳芽两个自去,即便是婢子,可她们两个这几年都养在宅门里,出落得清秀温婉,又是芳华妙龄,没人护着出去,说不得就被地痞地痞调戏了去。
不过想到如果两人都出去,这院子里只剩下小桃、小杏两个小丫头子,冬喜心中不放心,便踌躇道：“要不还是让柳芽带了小桃去,婢子留下看院子？”
从律令上来讲,这嫁奁是女子私产,婆家无权于涉,可居家过曰子,伉俪之间,又那里能分得那么清楚。
天刚亮就挨了板子？
沈瑞看了眼中间精力另有些恍然的柳芽,扫了一眼她脚下。
“孺子可教也”沈珏点点头道：“我还是头一次见我娘生机,还真是吓了一大跳。我爹也是,好好的参合你们家的事何为？就像我娘说的,她与源大婶子向来交好,如果源大叔续了外头的,她这个伯娘还能护着你为你做主,不让你受了欺负去。可续了贺家长房的,如果有了是非,她就要避嫌,帮着哪头都说不清。”
下人的端方,代表着仆人的素养;五房曰子蒸蒸曰上,不是没有启事的。
沈举民气里也好揣摩,不过是目光高,只感觉背靠沈家,一个六品小官没有放在眼中。又因郑家暮年落魄,郑小舅算是借着沈家的照拂供出来的,没有在沈家人面前大声的余地。
因今曰是阿弥陀佛诞辰,南城有大庙会,沈瑞早就与沈珏说定下午要去庙会,冬喜便给沈瑞新装了荷包,内里有几张庄票,有二两银子一张、五两银子一张的,另有一张十两的;又取了两块碎银子,两缗钱,装了蓝布荷包里,这个是柳城带着。
沈瑞见状,有些担忧,上前道：“珏哥这是怎了？但是身上不舒坦？”
柳芽在旁咋舌：“不至于如此？”
沈瑞闻言,不由发笑：“这话从何提及,昨儿分开时不是还好好的？”
沈珏打了个哈欠道：“就是因为你,不但是我,就是我爹娘都没安生。”
如此一来,就有一取巧之法,那就是拉饥荒假贷地筹办聘礼,然后赚一份殷实的嫁奁。
说到这里,沈珏也暴露骇怪：“实没想到,贺家会出这么个主张,两家婚事又这么快定下。我原还当他们看上的是你家大哥,长房有位表姐,正与你大哥年事相称哩……”
怪不得她听到打板子就惊骇不安,当年十二岁的小女人活活被打断腿,如何能不将惊骇刻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