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属里,妻财是受法律庇护的。
林延潮记得黄越所言缕堤,遥堤,格堤,月堤。这月堤修在堤背,相称于两重堤防,万一遥堤被河水冲决,那么月堤仍可起防护之用。
但是几房媳妇的妻财,却属于私财,不在同财之列,将来就算分炊析产时,妻财该是哪家的就是哪家的,没有拿出平分。
在畴昔,为甚么小妾很难撼动正妻的职位?因为妾是买来的,而妻是娶来,带着嫁奁进门的,没分炊前,丈夫统统的私房钱即是都在老婆的。
再说林延潮与浅浅结婚时,乃是解元,将来很能够金榜提名的,入朝为官。当时龚家来提亲,就当即给林老爷子提了个醒,从古至今婚姻大事讲得就是门当户对。
就在说话时,一人仓猝赶来道:“司马,大事不好,商丘的河工料场被大火烧了。”
林延潮的马车沿着一条河道而行,河面上是碧水清清,冷风吹来,令人一醒。
林浅浅有这么一笔钱投入农商钱庄,自也不是全然帮相公,因为她放在古人眼底也是独具贸易目光,炒地盘都能赚个三倍。林浅浅也是看中了农商钱庄的商机。
决口有一里多宽,虽说现在并非汛期,决口处已是淤高,没有河水灌流,但若大堤不补,将来汛期一至,方才林延潮瞥见已经开垦的良田,都要被淹没。
林延潮点点头道:“善,金县丞你看本年会是个好年吗?”
夏邑县一共要建二十里缕堤,另有决口要堵。
已是到了三月,林延潮至夏邑出行,半月前,他来夏邑县一次,当时百姓衣衫褴褛,地盘荒凉,乘车颠末,一掀车帘,就是黄沙铺面,满目都是灰败败落的风景。
虽说有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之说,但两边也不能差太多,故而为了浅浅与延潮豪情调和,林老爷子也是费了很多心机。
在当代一个女子嫁到夫家来,所携的嫁奁越多,妻财越丰富,那么在夫家的职位越高。
是以林浅浅当年嫁入林家,除了陪嫁以外,还赠了两间省会繁华地段的铺子。这本是赠给林家的,但林老爷子却没有要。现在这两间铺子由程家,三叔打理,林老爷子就做主,将运营倾银铺铺子每年的分红都给林浅浅,算作妻财之列。
县丞笑着道:“用得处所可多了,很多百姓拿着青苗钱,不但买来了春播种子,还租了耕牛,铁犁,乃至还雇人打了井。有了牛和铁犁,便能够省野生,最重如果能抢农时。”
几名老河工对林延潮道:“启禀司马,这段堤不是我们不补,只是这里是河水疾弯处,如果大水一起,河势难以把握,若水势正冲堤坝,十有七八溃决大堤,就算我们在决口建再厚再高的堤也是无用。”
黄越道:“这并不难,在这等险要或薄弱的堤段,我们在堤背在建一月堤以备大水冲决之用,如果司马再不放心,我们可将月堤建成石堤,此万无一失了。”
金县丞虽出身差,但在处所几十年,基层经历非常丰富。林延潮两趟观察夏邑县,与他扳谈都是获益很多。
林延潮向一旁黄越问道:“你说如何办?”
在决口前,林延潮与五六名老河工拿着图纸对着决口筹议。
林延潮闻言点了点头,这金县丞是吏员出身。
而在河对岸,则是低于河堤的低地,几十个老百姓们手拿着锄头,开挖沟渠,将河水引至田里灌溉。
在明朝伉俪间私家财产,是各自分开的,如老婆陪嫁,以及压箱钱,是属于妻财。
林浅浅一面拿钱来砸,一面又是软语相求,对此林延潮是不答允也得答允。
比如林延潮家中,林高著老爷子主持大局,现在还未分炊,长房,次房,三房同财共居,家里统统支出都从公中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