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学右点点头道：“老哥说得是，那府里的人要不要知会一声？”
“当然，当然。本府送送老弟。”
辜明已又剧咳了一阵：“既是已缴，方才为何不明说？”
林延潮发笑道：“是啊，下官说话绕来绕去，让府台见笑了。本官这一次来省里，交纳库银也是一项差事。”
正说话间，巷口马蹄声响。
“之前付知府署府事时，曾上文藩司，言府库一空，林司马为修缕堤，而调用府库银两万两。乃至他到任后，府里的官吏三个月未发薪俸。”
林延潮道：“辜府台，都这么说了，下官也唯有照办了。”
众官员听得目瞪口呆，林延潮的言下之意，提早交征税银的事，本身就能搞定，乃至连就教付知远都不必。
虽说如此，但开封府的环境比起其他各府这已经算是好多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司马在位时一向对我们二人是极好的。并且他对老百姓也很好，是个好官。”
但是归德府不是一向在拉亏空吗？府里还拖欠官吏俸禄吗？如何俄然变得这么有钱了？
盘问府库，也是首府职责地点。辜明已这话一说，众官员都已感觉大局已定了，不然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恰是。”
不清楚？这么大的事，你竟从没有放在心上？
“好好，先用饭。甚么事都等饭后再说。”
辜明已略扫了一眼，讶道：“藩库的执单？”
“下官觉得府台问的是本年的，本年的库银下官确切想拖一拖，能不能也脱期至来岁仲春。这也是下官的不是，下官只想一心为老百姓办事，给归德府修堤，至于花了多少钱，库银用了多少，心底一向不是太清楚。”
辜明已一脸骇怪地留在了原地，林延潮则是淡淡地笑了笑，举重若轻地分开了府衙。
能得卓异吗？
林延潮的话音落下，辜明已先是一愕，然后倒是笑了。
王景为，陆学右二人都是大喜，晓得林延潮终究将二人当真正的亲信对待了。
王景为，陆学右起了身，本身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他们感觉比起屋子里的人，他们是有筹办的，并且也会平静的多。
辜明已又剧咳了半天，然后心平气和，笑容满脸隧道：“诸位瞥见了，如果你们各府交纳库银，各个有林司马这么痛快，本府又何必板起脸来，当个恶人呢？”
辜明已有些色变，拉亏空这么大的事，干系到官员的升迁贬黜，这几日多少官员向本身拜托，求爷爷告奶奶的，恨不得跪下叩首，以求脱期个几日。几万十数万银子的事情，你竟没有放在心上。
本来辜明已正面色涨红的，狠恶咳嗽。
王景为长叹道：“司马此去开封府衙，怕是回不了了。”
“好官，才在宦海上混不下去啊。你说亏空，你觉得司马不晓得，他只是不想逼人……上面的税赋收不齐，省里催府里，府里催县里，县里催衙役，衙役催百姓。这一催下来，不知又多少人卖儿卖女。”
开封府的官员也是笑着道，是啊，林司马这话在我们府里说说尚可，在内里就要惹人笑话了。
一辆马车回到了院舍中。
面对开封府官员嘲笑，林延潮沉吟半响，忽道：“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其他各府官员见别人都笑了，也唯有跟着笑了。
陆学右举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你给本府去查个明白，这钱那里来的？”
王景为道：“这么迟了，看来明天是回不来。多数是在府里被押下了，我们先用饭，一会儿去府衙里托干系问问。虽说不能保司马出来，但环境都要问清楚了，看看有无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