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由测度,到底何人是尚书房的经魁?
林延潮依言听了,归正乡试已是考了,书也是出了,手头无事,干脆在家好好歇息。
是啊,听闻卖不出了,都积了灰。我看不下,算作善事帮他买了几本呢。
陶提学笑而不语。
当下一名书吏大声道:“己丑号为尚书房首卷!”
几位外帘官也是看了朱卷暗里道:“这等好文章。看来就是王世贞,再一味持流派之见,想罢落此文,诸位房官也是不肯啊。”
年青人嘛,狂傲一点也是有的,当年你我不也这么过来的。呵呵。
好嘛,不喷文章,改喷各位了。
听了何居山的话,众考官都是无言以对。但恰好他说得还自承正理。几人只能抱拳道:“何兄言之有理。”
是吗,真是可惜呢,看来秋榜与他无缘了。
世人立在榜前,正榜八十人,副榜十余人,两榜一共不过百余人,这里的三千士子必定大部分是要绝望的。
大夫说林延潮,是怠倦过分而感了风寒,故而林浅浅就让林延潮这几日在家好好的疗养,不准碰书。写字。
但见贡院前的照壁,挤满了这一次赴乡试的士子。士子们有的双手负后,翘首以盼,有的故作云淡风轻,有的则是抓紧一点,还没放榜前的光阴,能高兴多久是多久。
一名官吏乘着还没拆名之际向陶提学问道:‘大宗师。你可知这朱卷是哪位弟子所作?‘
每年堆积着无数士子的堆栈四周,总少不了,读书人与哪位女子,擦出点爱情火花。这类故事,大抵就是落花成心流水无情,或是士子高中后,丢弃昔日夫君,忘怀海誓山盟的桥段。
王世贞呷了口茶,笑着道:“这倒是希奇了,此卷竟得七位考官公认?何公你如何看?”
叶向高和陈行贵说话间,这时一排衙役走来,世人一并道:“放榜了,放榜了!”
一名房官笑着道:“这己丑卷虽不错,但看何公说的,我等再↓,如何不济,也不会不如一名考生。”
林延潮,客岁那院试第二,传闻了吗?
何居山对劲洋洋隧道:“那里,那里。”
终究王世贞笑着道:“既有公论,本官也无贰言,究竟上此卷,本官亦甚爱之,秦汉,唐宋文章各有可观。岂可一概而论,唐荆川,归震川后继有人,吾甚羡之。”
第三场考完后的日子。他却只能苦逼地在野抱病,每日喝着苦味的药汤。
上面不待王世贞发问,几名同考官也是一并道:“总裁,我等也是觉得此文出类拔萃,非第一不敷以彰其名,卓其才调。”
在士子的交游集会中,林延潮抱病之事,在士子们闲谈中偶尔被提起。
放榜前数日。
省会里的青楼,堆栈,名山古迹,到处可见赴乡试士子们的身影。
陈行贵在榜下找到叶向高,二人聊了起来。
这时卷子已被书吏拆开,书吏唱名道:“尚书房经魁……”
副主考这么说后。
至于其他监临、学政、提调、监试也是竖起了耳朵,世人都是心道,场场第一,还获得七位考官分歧承认的卷子,这倒是不轻易。这比方才刘廷兰的卷子还胜了一筹,恐怕此卷就是最后的解元卷了吧。
陶提学捏须,自傲地笑着道:‘略知一二,不过此文可不是何居山口中老儒所作的。‘
王世贞沉默了一会,他自是晓得己丑号卷是何卷。
叶向高不由道:“可惜,可惜。”
期间也有很多同案,同窗,同亲上门来拜访,他们却被告之林延潮卧病在床不能见客。
诸如此类的话,另有几句,但也不是抱着歹意,纯粹只是文人相轻罢了。世人谈过以后,便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