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对于河南各府州县而言,又是兴河工的时候了。
汪巡按不免恭维道:“林府台在归德很得民气嘛。”
林延潮刚感慨了一番,李知县这动员力,就见远远地看到老百姓们都一并道:“林彼苍来了!”
而这柘县治河的功劳是有目共睹的,以是汪巡按只能说一句人不成貌相。
林延潮当然是果断不肯,汪巡按也只好算了,但一起走上堤坝,老百姓们呼声倒是更大。
屋子里一片温馨。
李知县闻言几近是喜极而泣道:“下官谢按院汲引之恩。”
但汪巡按顿了顿寂然道:“以往各府治河,虽说也有亏空,但少有亏空这么多。此事并非奥妙,本按初任时就收到匿名信,说的就是柘县亏空之事。”
远远的各种呼声,林延潮再度感慨李知县下的工夫实在不小。
林延潮道:“钱之事尚是主要,稚绳,此事容我评价完柘县的工程,再与你筹议,这段日子你就留在府上保养身材。”
孙承宗道:“多谢府台美意,只是孙某实在是无颜留在府上。现在孙某去意已决,恳请府台答允孙某此请。”
这鼓声是震耳欲聋。
好轻易从两旁的百姓中,林延潮与汪巡按来到了堤上,放眼望去但见大河归流,风平浪静。
林延潮看了李知县冲动的模样,倒是摇了点头道:“按院过誉了,林某那里有甚么功绩。”
汪巡按见了这一幕笑了笑,旁人给他递了拐杖,当下举步上了坡道,而林延潮紧跟在他身边。
林延潮到时没说甚么。
一旁府县官员都是带着忧色,大家脸上都是颜面有光。
因为前些日子下了雨,山坡道上有些湿滑,走了一段泥泞土路,但见堤上堤下都是挤满了百姓。
“本按之前也走过很多州县,但没有一处河工能够比肩你们县,朝廷给你十两银子,你们却办了二十两银子的事,这才是真正之事功。就你们柘县河工修建的河堤,以及放淤的农田,就是再超支十万两,也是该当的,经此一事,柘县能够一劳永逸免除河患,百姓永久免遭大水之害,此德政也。”
说实话汪巡按看这李知县,但见他五十多岁了,一副庸庸碌碌的模样,实难信赖,这么大的工程是出自他之手,但谁叫他是知县了。
听了这里,众官员们都是喜出望外,这反转实在来的太俄然了。
正月过后,便是仲春。
咚咚!
这能够视作孙承宗第一次独立办事。
而汪巡按将在归德观察的第一站就放在了归德府柘县。
“这一万多两银子虽说未几,但也是民脂民膏,岂可容赃官贪吏贪墨。本按初时收到宪报时,极其气愤,觉得柘县之事,毫不成姑息,一旦查出来,必必要严惩,故而这一次巡按各府,本按亲身来柘县是要看一看,查一查,这一万多两到底那里去了?是不是被哪位官员中饱私囊了。”
汪巡按明显很对劲隧道:“这如此坚固的堤,用了多少银子修好的?”
“以是这柘县的亏空,本按会照实向朝廷上奏,你们不必担忧。”
让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以外的张良,去干了韩信的活?
客岁灾情不小,又是潘季驯主政河道,河南的官员不敢怠慢,一到仲春即开端兴建河防。
汪巡按又对林延潮道:“由小见大,一个柘县,可知林府台在归德政绩。”
“林府台主持如此工程,政绩自是不消多说,但至于李知县也是能臣啊!”
林延潮低头呷了口茶心道,莫非本身真是用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