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材手抚车辕道:“又到了通州,三年前我们仓促由此离京,三年后复来。”
几位老友与林延潮都是少年读书时了解,当时大师都是一文不名,故而大师既是同窗,又是贫贱之交。
“是啊,算他交运,改换门庭,来年春闱看来有望。”
五人闻言都是大笑。
众同年们自是向孙承宗敬酒,期间也有人道:“听闻这孙稚绳,不是昔日左中允之幕客吗?”
林材笑着道:“话是这么说,我们与宗海虽问心无愧,但瓜田李下老是道不清的,即便我们不在乎,也不成给宗海找费事才是。”
孙承宗向乡试考官朱赓,以及副主考,房官,提调官等一一敬酒。
林材则是对龚子楠,陈应龙道:“我们三人再如何,都已是落榜过了,但你们倒是第一次来赴考,锐气正盛,倒是能一朝惊人。”
龚子楠不通事件,听林材他们解释后才明白,然后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去会馆下榻吧,震之,你的气色,如何这么不好,不会是怯场之症又发了吧!”
要知从南至北,路上并不承平。读书人常在车上挂出‘孝廉’二字,奉告路上剪径能人,他们是入京赶考的举子罢了。如此普通路上的能人见了,都不会与他们难堪。
林材笑着道:“你们另有这等之事,不过那又如何,你们最后还不是让宗海先着一鞭了。”
翁正春笑着道:“住那里实在都一样。”
到了通州地界,龚子楠,林材先跳下挂着‘孝廉’二字的马车。
龚子楠笑着道:“我还觉得甚么呢,我们本经都不是书经,宗海怎会担负我们房官呢?你们多虑了。”
龚子楠笑着道:“依我看,大师就一并住宗海家里好了。”
上面众考官也是点头点头,交头接耳间对孙承宗也是不吝夸奖之词。
龚子楠叹道:“宗海,乃真文魁,我是不如。我们几人当中,当年唯有进卿能在书院时与宗海一争是非。”
龚子楠对叶,翁三人笑着道:“你们还是别感慨了,既是下京就要寻个下榻的处所,你们说住那里?”
叶向高道:“是五人,当时另有周平治。”
面对世人之赞誉,孙承宗荣辱不惊道:“恩师谬赞了。”
这时数名读书人从他们身边颠末。
陈应龙在旁点头道:“恰是如此。”
朱赓除日讲官后,现为翰林院掌院学士,不说现在的职位,就是将来也是入阁大热人选。
数人这一次来京,想的不是如何借势林延潮今时本日之职位,而是念着不给林延潮添费事,可见数人间同窗之情的贵重。
翁正春解释道:“宗海身居枢路,又是翰林,这一次南宫试,很能够蒙天子钦点为房官。如果我们一进京就住在他的府上,恐怕惹人非议。”
龚子楠笑着道:“是了,周兄似早早泯然于众,最厥后至京师唯有我们几人了。”
翁正春,林材都是一笑。翁正春摆了摆手道:“别汲引我了,当年乡试时名列孙山,已是幸运,这一科春闱如果不中,我就去吏部侯缺。”
与宴的众同年都是又是恋慕,又是妒忌的看着孙承宗。
叶向高,翁正春,林材都是第二度来京赴考。
至于龚子楠,陈应龙则是第一度来京,没有叶,翁他们‘重考生’的表情,反而透着一股镇静。
“是啊,我也是才传闻,这此中何其不公,不说林三元乃当今文宗,朝之重臣,朝廷也没有如此待谏臣的事理。”
朱赓点了点头,持续道:“如此本年春闱,老夫就等你大魁的好动静。”
“听闻林三元这一次出了诏狱后,要被天子削籍撤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