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刁猾了，不露半点口风。
二人见了林延潮，王五后，自顾道：“掌柜，没有一处清净处所吗？我们好说话。”
王五闻言顿觉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出了焚诏那么大的事，按事理王太仓是要拿出来与几位阁老一起商讨林宗海的去留，但是王太仓至今没有发话。”
甚么是故弄玄虚，甚么是言之凿凿，王五还是分得清楚的。
“百官忏悔自有元辅，皇上纠之，皇上忏悔，又有谁来纠之？我与元辅吗？皇元子出阁读书定在仲春，皇三子出阁读书定在三月，就以此上疏就是。”
王交道：“恩师，你没看出来吗？王太仓将林宗海调去朝鲜，现在想来所为的还不是本身三王并封的事便利啊。”
林延潮看了王五一眼，点点头道：“看来王五兄终究明白了，这去官不是你家老爷的筹马，而林某的筹马。”
陆光祖道：“我们是掌铨之官，在别人看来，能够提惹人，也能够抨击人。但人嘛老是不免好好恶恶，这也是外人称之不公的由来。但如果我们能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如此旁人就不会说甚么了。”
林延潮笑了笑道：“但是林某之前也没有获咎元辅，为何就要被发配朝鲜。实在林某并没有倒霉元辅的心机。旨意到的时候，焚诏也是不得已为之。谁也不晓得天子会下三王并封的旨意，我当时接旨时还觉得天子会下皇元子皇三子前后出阁的旨意，至于去官后的言论，也是顺势为之。”
归正王锡爵如何选都是错到没边了。
王交来到花房后看着这满棚子花木笑着道：“恩师，迩来这栽花的手腕是越来越独步都城了，不说别的就说这几树茶花，天下哪有几树茶花有这等醉人的风韵。”
管家点了点头道：“老爷放心，小人晓得如何办。”
陆光祖闻言神采一凝。
林延潮点点头道：“王兄请便！”
王五沉吟一番，最后道：“那么小人这就归去禀告老爷，但如果老爷答允了，也请大……言之有信才是。”
王五的确要气炸了：“大宗伯你竟然用去官来威胁元辅？难不成元辅还要低三下四地请你返来当官不成吗？”
林延潮点点头道：“碰到不肯意的究竟，矢口否定也是道理当中。毕竟今后的事如何也是难说，天子百年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过人不能总包幸运之心。王五兄，你能够归去奉告你家老爷筹议一下，我想他站得比你高，看得也自是更远。你也晓得我这里并没有瞧不起你的意义，只是你毕竟不在宦海，没有拿过大主张。”
林延潮听到这里，笑了笑呷了一口茶，缓缓点了点头。
王五哼了一声道：“现在的后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晓得祸从口出的事理。”
从落座到了聊起王锡爵的处境，再从你家老爷身后要被开棺戮尸，到我这么办实在救了你家老爷的身家性命，这一番谈天所费的工夫大抵也只用了一盏茶罢了。
说完陆光祖回到屋子，丫环侍女给换衣擦手，陆光祖重新到尾手指头也没有动一下。
“恩师，君子才不能不防的。先动手为强后动手遭殃，还请恩师明鉴啊！”
南薰坊，陆宅。
在这仍显得酷寒的初春时节，花棚里各色木花还是盛开如常。
“你说林公烧去圣旨，此事为何新民报，皇明时报上都是没有写，或许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王交轻手重脚隧道：“是，恩师。”
陆光祖道：“诶，话不成这么说，王太仓入京以来对老夫一向礼敬有加。他没有负老夫，老夫也不忍负他。你怎可劝老夫落井下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