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巍读毕，次辅许国读卷。
顾起元反对天子，但他代表了清议。
王锡爵道：“陛下难堪，不如陛下宣孙承宗一见！”
天子听许国读卷皱眉道：“许先生乡音甚重啊，此卷何人？”
正在读卷的吏部尚书杨巍道：“启禀陛下，此卷乃是晋阳贡士杨道宾的文章。”
张鲸问道：“主子笨拙，不知万岁之意？”
“他为了给百姓修贾鲁河，交友陈矩，但贾鲁河修成后，他在归德功劳有目共睹，但却是以屡被御史弹劾凑趣官宦。而孙承宗为了此事反对林卿，又可见其忠也，但是是以被林卿赶出幕下，却又是林卿的不是了。”
天子问道：“诸位爱卿议为第几名？”
众官员各颁发定见，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差一点各打五十大板，将二人的卷子都罢落了。
天子看向王锡爵道：“王先生，孙承宗面貌如何，你描述一二。”
张鲸亦道：“陛下所言极是，主子也感觉林学士这点不好，偶然六亲不认。”
王锡爵是见过孙承宗的道：“臣记得面色甚黑，胡硬如戟，至于其他臣不好描述。”
最后众读卷官排卷，群情定了前十名，然后一并去中极殿读卷。
申时行点点道：“善，就依如此。”
天子点点头道：“然后孙承宗在柘县修堤，被官吏用了手腕乃至于拉了亏空出了不对，但他为了修堤亲至堤上督工数日未曾合眼，最后将修堤之事办成。柘县的河工为河道衙门保荐为各县最优，看来也是因为孙承宗，也才有了林卿被吏部保荐为第一的事，可贵，可贵……”
天子看了张鲸一眼道：“孙承宗年纪悄悄就有此大才，突然点他为状元，乍看是好，但并非悠长进退用人之道。这一点上朕是有前车之鉴的。再说会元状元这等双元，朕岂可轻授，先人读史乘，晓得万历朝有一个三元已是充足，就这么办吧。”
“这一次是要开先河了。”
舒弘志支撑天子，倒是站在了泛博言论的对峙面。
天子摆手道：“不，此卷尚欠文才，列二甲，不要再读了。”
中极殿中，天子看着孙承宗平生之事，时不时暴露浅笑。
“哦？”
天子闻言仰天大笑道：“不错，算你说的有理。至于点孙承宗为状元，朕或许不会。”
天子点点头，当下从御案上拿起朱笔，正要落在孙承宗的卷上。
王锡爵感觉这个题目不好答，看了林延潮一眼，思考了一会道：“臣觉得林学士边幅稍胜。”
众官员点点头，林延潮这是老成慎重之见，摆布都不获咎人。
林延潮闻言心底百感交集，更多为孙承宗欢畅。
殿内众官员们闻言都看向了申时行，林延潮。
林延潮侍立在旁，几位读卷官一卷一卷给御座上的天子读卷。
堂堂天子如此主张，归正你高兴就好了。
比如明英宗时廷试本拟昆隐士张和为第一，但天子又不放心他的表面，因而就公开里派了一小黄门到张和的寓所侦视，发明张和一眼有疾，因而就改了边幅漂亮的施盘为第一甲第一名。
林延潮不肯意答复这个题目的，但申时行既是点名，贰心想既是躲不开了因而道：“启禀元辅，依下官之见，此卷争议极大，不如不预名次，另立一处上呈天子。”
就在文华殿众官员议卷之时。
“取卷来！”
上面申时行捧起孙承宗的卷子念了。
有的官员群情道：“状元已是有多年没有许给北人。”
天子点点头道：“善。”
众官员面面相窥，但一个个都不说话，连申时行，王锡爵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神游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