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河海并行(上)[第2页/共2页]

他顿了一顿,持续道:“一条编法(注:即一条鞭法。)搞了这么些年,算是有些结果,但一有结果,就有人表情操切,乃至连叔大前次也摸索着问我,要不要将之推行于天下。我看他也是忙中生乱,这体例哪能随便天下推行?如江浙等地富庶,百姓税粮折成银钱上缴,天然高低两便,可如陕甘等处,原就瘠薄贫困,如果折钱缴税,银钱从何而来,不还得找那些官绅大富去换?你当那些人会那么美意,你说要换他们就换给你?必定要雁过拔毛,到时候只怕那边的百姓就得卖儿鬻女,唉……朝廷要办点事不轻易啊,很多事不能不办,但又不能失之操切。我辈持柄中枢,一举一动皆须再三考虑,以图万全,不然王荆公当日旧事不远矣。”

高拱大胡子无风主动,扬眉道:“我非不肯为,实朝廷暂无此力也!”他说着,竟然坐不住了,站起来踱着步子,道:“此前由我定策开海于月港,现在朝廷一年能多近两万两银子,占了福建税银的三成。按老夫本意,朝廷大能够再多开几处港口,但高低反对者巨众,都是拿些乱来鬼的来由说事,觉得老夫不知?可眼下朝廷的事情千头万绪,老夫一时也难以措置他们,只能一件一件事来,得有个前后。”

“有。”高拱伸出一根手指:“有一人姓潘,名季驯,字时良,号印川,你可晓得?”

高务实早有筹办,立即开口道:“此法虽新,然古时实有人提出,只是未及实施。”

高务实不想偏离话题,又悄悄把话头引返来:“既然翁公此法朝廷眼下行之很有难处,那朝廷可另有其他体例?”

高拱微微回想,答道:“他在给老夫的复书中说:照得自去岁海口至黄河之水壅不得下,积沙伏地。徐邳一带河身渐浅,已非昔日。水一众多,即漫堤上。是以复有睢宁之决。即便邳州高低仅复故道,安能使徐、吕之河尽去伏淤?为今之计,当自徐至邳,自邳至淮,查照两崖堤岸,如法高厚。两崖以外,仍筑遥堤,以防不测。庶几水由地中行,淤沙亦随之而去。数年之间,深广如旧,冲决之变亦自免矣。看得黄河淤塞多由堤岸薄弱,水从中决,故下贱自壅,河身忽高。访得二洪以南,堤岸非常薄弱,诚恐蒲月水发,水从旁决,则白洋诸浅之淤方通,而二洪以南之患随之。”

高务实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安静地语气问道:“如何前所未有?”

“哦?”高拱满脸惊奇:“何人曾有此议?你又从何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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