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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此人长于战前布局，即汉人兵法所言：‘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故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胜者之战人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高日新便深得此中精华。”
“就是你此前常常和本汗说的‘国力’了。”图们听完沉沉点头，道：“明廷国力强大，但以往总不能用好，厥后有了高家伯侄，这股力量垂垂便能集合起来且如臂使指，我蒙古懦夫固然善战，可一旦沦落到只能和明人拼耗损，便迟早只能一败……你接着说吧。”
大汗当日也恰是明白此中事理，是以在摸索过后，见其不露马脚便撤兵而走，此正道也。即便再历一次，臣想大汗也必是如此决定。既如此，又谈何‘拼得伤筋动骨也要强攻拿下沙城’之说？”
大汗明显是没有细心读过兵法的，是以布日哈图给他简朴解释了一番。奉告他汉人兵法说得胜的根基原则有五条：一是地盘面积的“度”，二是物产资本的“量”，三是兵员众寡的“数”，四是兵力对比的“称”，五是胜负好坏的“胜”。
这支人数浩繁的马队奔至一处长长地缓坡，图们大汗一勒马缰，止步不前。数万铁骑底子无需号令，好像一人般随即停了下来，等候大汗的号令。
布日哈图点头道：“的确有此能够，因为以上三点加在一起再核阅高日新，就会发明他能胜我们的一处关头——知我所求，故能示我所想。如此，想不上他的当，实在极难。”
“呵，是呀，老是要先考虑当下和将来的。”图们仿佛自嘲普通笑了笑，又感喟一声：“实在本汗晓得你内心在想甚么，你在想当年就算我们要强攻，实在也拿不下沙城，是么？我想是的，毕竟你前几日还对峙说‘高日新所驻之城必难破之’……当年的沙城，想来也是一样的吧。”
领头之人恰是“全蒙古的大汗”——扎萨克图图们汗。老汗已经年近花甲，这在蒙前人里已经算是高寿。他的须发早已半白带灰，脸颊也有些内陷，厚重发黑的眼袋更申明他迩来非常劳累，唯有冷厉的双眸一如既往。
“大汗贤明，恰是如此。”布日哈图点头道：“高日新领兵，老是先求不败，然后求胜。当年沙城之战，他守我攻，他有坚城可倚靠，有大炮可伤我。我部马队，若论来去纵横，当然在他之上，但耗在城下却难有寸进，迟早必走，他何虑哉？
汉人有句话叫做‘打蛇打七寸’，意味着做事要有重点，如许才会事半功倍。‘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和‘避实就虚’的作战原则一样，都是申明在敌我力量相称时，能够作临时的让步，以保持我军的锐气，使仇敌颓废懊丧，减杀其上风。待到机会成熟时，再给仇敌乃至命的打击。”
布日哈图沉默半晌，缓缓道：“前事已矣，大汗更需考虑当下与将来。”
“这段本汗倒是听得懂。”图们点头道：“是说长于作战的人，老是使本身立于不败之地，而不放过击败仇敌的机遇。以是，胜利的军队先有胜利的掌控，而后才寻求与敌交兵；失利的军队常常是先冒险与敌交兵，而后祈求幸运取胜。
但大汗并无号令，只是眯着眼睛往前打量了半晌，才用沙哑的嗓子问道：“布日哈图，前面不远便要到沙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