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面前街道上澎湃而至的数百"乱军",本因"内应"走脱而惴惴不安的刘守备好似脱胎换骨,义正言辞的朝着面前的"乱军"嚷嚷道,有些狼狈的脸上没有半点惧色。

言罢,已然年过六旬,芳华早已不在的锦衣卫批示使便是率先迈进了火光冲天的范府。

"乱臣贼子,竟敢放上反叛?!"

"派人将范府围了!"生性谨慎的骆思恭一把拉住作势便筹算进府的刘守备,神采严厉的叮咛道。

对于这等数典忘祖,通敌卖国之辈,骆思恭乃至懒得鞠问,但仍不忘警告身边的刘守备:"管好你的人,不该拿的东西,不要拿。"

呼。

"范永斗呢?!"顾不上很多,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骆思恭不待周遭士卒一拥而上,便是率先诘问道。

恍忽之间,他竟是重新体味到年青时以身犯险,深切朝鲜疆场,为雄师刺探军情的峥嵘光阴。

及至骆思恭等一行人行至范府以后,鲜明见到一条火龙于黑夜中闪动,曾经防备森严的范府已然门洞大开,门前鲜明有十余具倒在血泊当中的尸首,各式百般的呼喝声于府邸深处传来。

固然他的脚步已然不复年青时那般健旺,但还是尽力挺直腰背。

一时候,抱着残肢断臂倒在血泊当中痛苦哀嚎者,双手高举跪地请降者,见势不妙溜之大吉者不知凡几。

如一阵暴风掠过,鱼贯而入的官兵们刹时便节制住了范府内的局势,主动仆人婢女像是找到主心骨普通,唯命是从的跪倒在地,不敢有半点反应。

噗!

洁白月光下的张家口堡城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于睡梦中被惊醒的商贾百姓们皆是瑟瑟颤栗,透过自家门板的裂缝,谨慎翼翼的观瞧着血流成河的街道。

或许是事发俄然,错过了最好逃窜机会,范府深处的天井中竟是瘫坐着几名失魂落魄的中年人。

"庇护大人!"一声锋利的呼喝过后,率先反应过来的刘守备竟是抢在练习有素的锦衣卫缇骑之前,眼疾手快的跟在骆思恭身后,脸上尽是严峻之色。

不待劈面熟悉的将校们作答,刘守备便是高举双手,朝着身后的亲信亲兵们嚷嚷道:"儿郎们,本将奉圣谕平乱,随本将冲杀!"

浑身高低被鲜血渗入的刘守备并没有因为殛毙而落空明智,在闻声以后便是赶快束缚士卒,护持着骆思恭,行动短促的朝着城西范府而去。

...

几个呼吸过后,呼吸短促面色亢奋的官兵们便是各自散去,眨眼间便消逝于茫茫夜色当中。

作为锦衣卫批示使,骆思恭对此但是经历丰富。

"大人言之有理。"闻声,刘守备赶快不紧不慢的恭维了一句,旋即朝着身后的亲信亲兵私语了几句。

"小人也不晓得啊.."瘫软在范府书房处的几名中年人虽是不清楚来人身份,但也清楚本身将来的处境怕是凶多吉少,哆颤抖嗦的声音也不免呈现了些许哭腔。

约莫小半炷香过后,跟着刘守备的"英勇阐扬",本就气势占优的守备府官兵们顺利击溃了仓促集结的边军及各家护院仆人。

作为张家口堡地头蛇的他,心中非常清楚,与辽东建奴干系密切的范府耐久蓄养着十余名货真价实的女真鞑子。

听得此话,刘守备心中出现的些许贪念刹时被浇灭,转而惶恐道:"卑职明白,卑职明白.."

伴跟着金属刺入精神的声音,血雾升腾而起,方才说话之人栽倒于血泊当中,脸上尽是不成置信之色。

望着面前乱作一团的府邸,骆思恭本是浑浊的眸子也是随之射出了一道精光,嘴唇干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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