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沈阳城头的氛围愈发凝重,很多文官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面露惊骇之色,唯有少数武将还是不解其意,心中腹诽不已。
次日凌晨,北风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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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经略大人放心,即便后续辎重得不到包管,城中粮草也充足军民百姓数月所需.."稍作沉吟以后,总兵尤世功的声音便于沈阳城头响起。
比拟较之下,城中火铳,箭矢,巨石滚木及披发着恶臭的"金汁"等各种用于守城的物质,反倒会因为得不到弥补,日趋减少。
虽说广宁城中的将门世家一贯桀骜不驯,在"萨尔浒之战"过后,更是模糊表示出"听调不听宣"的架式,但现在建奴雄师兵临沈阳城外,以广宁城中的兵力,会同驻扎在锦州卫及宁远卫的马队,即使没法律方才那群孤军深切的建奴全军淹没,也能够将其击溃,包管火线稳定才是。
倘若广宁城中的那群将门世家真的如大要上那般"忠心耿耿",驻扎在锦州卫及宁远卫的马队们,怕是在建州女真蠢蠢欲动的第一时候,便被调派至沈阳城,听候调遣。
沉默不语间,沈阳城头的氛围愈发压抑,世人只是怔怔盯着城外气势熏天的建奴,心中思路各不不异。
虽说朝廷早已将"纸上谈兵"的王化贞调离广宁,转而命薛国用将其取而代之,但薛国用毕竟根底尚浅,加上广宁下辖的诸多卫所向来被城中将门世家所率领,只怕广宁巡抚薛国用也难以差遣那群桀骜不驯的将校。
届时,沈阳城和奉集堡的官兵们里应外合之下,何尝不能击溃这群自视甚高的女真建奴..
前些光阴,经略进京向天子述职的时候,又顺势从京师筹措了部分粮草,故而沈阳城中的粮草倒是不缺。
奉集堡作为恪守沈阳城的犄角之一,城中本就驻扎有万余名精锐老卒,再加上前些光阴,军中老将戚金奉旨带领浙兵驰援辽镇,现在奉集堡中当有近两万名流卒。
"经略,不若由卑职领兵凸起重围,前去奉集堡戚将军处求援?!"就在熊廷弼眉头紧皱,思考破局之法的时候,总兵贺世贤粗重的声音便在其耳畔旁响起。
"呵,还不到时候.."一声苦笑过后,熊廷弼便是悄悄点头,并没有苛责这魁伟武将的"自发得是"。
这广宁城乃是辽西重镇,就凭方才那几千建奴便想要"建功"无异于痴心妄图。
"广宁城中的那些将门世家,应不至于按兵不动吧.."闻言,辽东巡抚周永春便是略有些踌躇的低语道,脸上尽是惊奇之色。
反观,如果城中粮草充沛,国仇家恨之下,城中军民百姓的士气也不会遭到太多影响。
约莫在小半个时候之前,驻扎于沈阳城外的女真剑奴们便是推开了营帐,于牛录额真的呵叱下摆列军阵。
固然这群"孤军深切"的建奴马队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千之数,但声嘶力竭的呼喝声中,共同着战马奔驰溅起的漫天烟尘,还是赐与沈阳城头世人莫大的压力。
毕竟城外的建奴可谓是倾巢而出,如若那女真老酋努尔哈赤不吝代价的号令其麾下建奴强攻,谁也不敢妄言这沈阳城能够耸峙不倒。
昨日那群衣衫褴褛,被他于战前放入城中的流民百姓便是最好不过的证明。
固然头顶日头高高升起,但春寒料峭的辽东另有些寒意,沈阳城外震耳欲聋的喧哗声更是令沈阳城头的文武官员们如坠冰窖,呼吸短促。
更何况广宁城间隔沈阳城约莫三百余里,途中还要路过蒙古鞑子的辖地,这群孤军深切的建奴随时有能够堕入腹背受敌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