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幕如果产生在除却辽镇的任何一到处所,定会召来御史言官的弹劾,但辽镇的官兵们倒是习觉得常,就连规端方矩列队进城的大明百姓也没有对那群瞧上去非常不幸的流民,赐与半点怜悯。
但如果熊廷弼被罢官,才方才有所转机的辽东,便会刹时堕入另一番境遇中。
热浪灼人,沈阳城头的角楼处,除却手持弓弩,眼神警戒的盯着城外蒙古流民的士卒以外,另有一名身着常服,面色刚毅的文官,对城池外蒙古流民歇斯底里的哭喊声置若罔闻。
提及此事,被称为"尤总兵"的武将便是面露游移之色,谨慎翼翼的瞧了瞧身边文官以后,方才硬着头皮说道:"卑职大胆猜想,怕是年关过后,女真建奴便会大肆发兵.."
固然时隔一年不足,但在场的诸多将士还是对产生在萨尔浒山脚下的那场"血战"影象犹新。
"尤总兵所言不差,"与周遭面露惧色的诸将士所分歧,中年文官倒是一脸欣喜的点了点头,似是对武将的答复非常对劲。
现在的辽东,在熊廷弼的运筹帷幄之下,早已逐步摆脱了"萨尔浒之战"留下的暗影,纵使他丁忧离职,也不会对辽东局势形成太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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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白兄勿慌,此事尚未盖棺定论,或许另有转机.."见熊廷弼面色涨红,恐怕其做出过激行动的周永春便是赶紧出声安抚。
"飞白兄,"闻声,瞧上客岁近五旬的辽东巡抚周永春便是缓缓昂首,神采落寞的自嘲道:"先帝殡天,太子冲龄即位,朝中东林风头正盛,自是会想方设法的借机肇事.."
"朝中首辅尚在,定然不会让乱臣贼子胡作非为.."像是安抚面前的老火伴,也像是欣喜本身,人高马大的辽东经略斩钉截铁的说道,但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眸却下认识的望向京师地点的方向,脸上尽是忧愁之色。
"这群小人!"听闻公然是朝中东林官员肇事,熊廷弼心中便是格登一声,义愤填膺的谩骂道。
为了能够更便利的批示辽东战事,经略熊廷弼更是将"经略衙门"由辽东首府辽阳城,直接搬到了沈阳。
自客岁春季,建州女真在老酋努尔哈赤的带领下,近乎于古迹般的于萨尔浒山脚下,克服了大明自天下各地抽调而来的精锐以后,沈阳城便成为了大明恪守辽东的首要樊篱。
努尔哈赤将其"都城"迁徙至萨尔浒城的行动,无疑从侧面证了然其野心,这位大明昔日的"龙虎将军"只怕并不满足偏安一隅。
这东林党想要介入辽镇军事已然不是一日两日了,但因万历天子"乾纲专断",故此东林党始终未能如愿。
"还请经略大人放心,卑职定当加强防备!"固然中年文官的语气轻松,但武将却不敢有半点懒惰,赶快躬身施礼。
外间虽是烈阳当空,但熊廷弼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只觉一股寒意,劈面而来。
"把稳蒙古特工,不要粗心粗心.."又是细心观瞧了城外蒙古流民半晌,中年文官方才在城头诸多将士畏敬的眼神中,徐行拜别。
放眼全部辽东,能够被称之为"经略"的文官天然是官拜大明兵部右侍郎,于萨尔浒之战过后,被万历天子钦点,临危受命担负辽东经略的熊廷弼。
他的存在,只能让辽东锦上添花。
下了城楼以后,辽东经略熊廷弼行动仓促的进入巡抚署衙,从府邸深处的偏厅中寻到了正在埋首于公文中的辽东巡抚。
"尤总兵,如何看?"很久,面含忧愁之色的中年文官幽幽一叹,扭头朝着身边身着甲胄的武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