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八,成都府。
"徐巡抚,尔等这是在何为?!"
或许是放肆放肆惯了,面色阴霾的蜀王世子竟是对前不久才方才立下赫赫军功的四川巡抚没有半点敬意,态度非常倨傲。
...
在蜀王朱奉铨身边,则是面庞与其有五分类似,如本年过四旬的蜀王世子朱至澍。
"受命行事?放屁!"
这老朱家的家事,还是交由他们自家人措置为好。
眼瞅着本身的吼怒竟然被殿中诸人当作了耳旁风,常日里在府中放肆放肆惯了蜀王世子顿时暴跳如雷,被酒色掏空的身材也随之颤抖着。
对于这群身着甲胄,满脸肃杀的白杆军士卒,一起奔驰而来的骑士们也收起了眼中的轻视,转而主动翻身上马,并将怀中堪合递交。
简朴的扳话过后,为首的骑士便是收回了堪合,并面无神采的领着火线的骑士们拍马扬鞭,直奔位于府城正中心的蜀王府而去。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萧瑟的秋风之下,这群骑士身着的黑袍也在随风摇摆,模糊暴露内里的飞鱼服。
见状,多多极少猜到这群"不速之客"身份的徐可求等人也是点头行礼,脸上暴露了如释重负的神采。
卯时三刻,淡薄的晨雾尚且覆盖在恢弘的成都府城上方,氛围中还充满着一股如有若无的血腥味的北城外便是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略有些喧闹的宫殿中,紧闭多时的殿门被缓缓推开,一缕秋风顺着裂缝吹进了宫殿中,使得殿中的温度为之降落了些许。
他虽是代天巡狩的封疆大吏,但身份职位也难以与面前的宗室藩王相对比。
能够令这些桀骜不驯的锦衣卫如此尊敬之人,但是未几呐..
吱呀。
此等战果,未免有些过于荒诞了。
没有理睬耳畔旁如惊雷般炸响的吼怒声,这群身着黑袍的不速之客略微适应了一下殿内的环境以后,便朝着一样面色有些错愕不定的四川巡抚徐可求及石柱宣慰使秦良玉微微躬身,以表心中敬意。
固然自叙州府而来的捷报已是传回多日,但偌大的成都府还是处于一片狂欢中,战役所带来的暗影早已消逝的烟消云散。
一声有些沙哑的嘲笑过后,只见得一名身材略有些肥胖的人影缓缓推开面前的锦衣卫,迈步自人群中而出,脸上挂着一抹溢于言表的调侃。
在一片哗然声中,日渐阴沉的中年寺人缓缓摘去了头顶的罩袍,转而举头朝着上首的蜀王朱奉铨拱手作揖。
未等蜀王朱奉铨作声,面色不忿的蜀王世子便气急废弛的吼怒道,神情愈发冲动。
待到查对无误以后,这群骑士方才被"放行",大步迈入这座以南京故宫为底本,仅仅在形制规格上略逊于紫禁城的蜀王府。
有懂行的百姓已是认出,这群严阵以待的士卒们并非王府中那些"中看不顶用"的模样货,而是前不久才方才驰援成都,乃至于与永宁叛军正面搏杀的白杆军士卒们。
灯火透明的承运殿内,一袭华服的蜀王朱奉铨面色愠怒,略有些不满的盯着面前满脸苦涩的四川巡抚徐可求及石柱宣慰使秦良玉等人。
此时府城复兴建于洪武十五年的蜀王府一改昔日"火食希少"的冷僻模样,外间密密麻麻漫衍着数百名刀剑出鞘的士卒。
彼时的大明正值顶峰,面对着起兵兵变的播州土司杨应龙,尚且征调了五省官兵,动员了十数万官兵,且前后耗时四年之久方才将其安定。
见得此人出面,在场的锦衣卫们纷繁低头施礼,以表尊敬,而一旁的四川巡抚徐可求及石柱宣慰使秦良玉则是对视了一眼,模糊约约嗅到了一股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