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两个多时候之前,初升的晨光才方才刺破了自水面升腾而起的晨雾,上百艘范围恢弘的"漕船"便呈现在水面之上。

自从进入东昌府以后,水流便由南转北,河道也不似之前那般广宽,船只行进的速率大为降落。

接连多日的舟车劳累,虽是令王安这位老寺人苦不堪言,但其目光却愈发炽热,昔日心中对峙的诸多信心也在一点一点产生着窜改。

只不过跟着三月下旬,集合在兖州一带的流民百姓在"故意人"的差遣下,前后霸占了巨野县和嘉祥县,并占有了夏集以后,东昌府的运河沿岸也是肉眼可见的冷僻起来。

"回禀陛下,"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士,左良玉对于周遭的地形最为熟谙不过,稍作沉吟以后便拱手回禀道:"东昌府无险可守,陛下或可移镇济南,待到山东各处兵马汇合以后,再以狮子搏兔之姿势,一举剿除兵变。"

屠龙少年关成恶龙。

天子竟然如此厚爱于他!

...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以后,年彼苍子在周遭校尉们恋慕的眼神中,有些高耸的扣问起左良玉的籍贯。

虽说他这一起上星夜兼程,几近没有歇息的时候,但京师的那些魑魅魍魉只怕早已将他御驾亲征的动静通报至山东,乃至连萍踪都洞悉的一清二楚。

悄悄活动了一下已是有些生硬的四肢,满脸风霜之色的朱由校举目看向京师的方向,神采非常耐人寻味。

...

届时,周遭这些长途跋涉而来的京营将士倒是落了个"孤军深切"的了局。

早在春秋战国期间,此地便是齐国重镇,被蒙元设立为东昌路总管府,后因漕运而重新崛起,成为沿河九大商埠之一。

此话一出,周遭校尉们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在陪侍在侧的老寺人王安也忍不住多瞧了一眼面色乌黑的左良玉,心道这个粗汉倒是敢说。

更有些机警的,干脆直接跪倒在地,口中高呼万岁不止。

正失神的当口,司礼监掌印王安本身边校尉的手中接过一个水囊,并将其递到朱由校的面前。

"卑职本籍东昌府临清州,于万历四十六年投身行伍,后被调回京营任职。"

"陛下贤明!"

"朕记得,你便是这东昌府的人氏吧.."

但题目的关头是,山东乱民越聚越多,那白莲贼首徐鸿儒更是毫不粉饰其野心,肆无顾忌的攻城掠地。

同一日,东昌府清平县。

"回禀陛下,"闻声,一名瞧上去孔武有力的校尉便上前一步,声音颤抖的拱手道:"此地间隔兖州府城另有三百余里.."

幸亏山东阵势平坦,纵使马上弃船步行,最多有个七八天的工夫,也可到达兖州城外了,遑论河道另有一段间隔。

接连半个多月的时候里,除却零散的渔船以外,再没有任何一艘漕船呈现在一望无边的运河之上。

曾经热烈繁华的漕运咽喉,好似堕入了死寂普通。

或许他与西南那位深受天子信赖的石柱宣慰使名讳附近的原因,天子竟亲身将他点为"亲卫",命他护持摆布。

他名叫左良玉,因在京营内部的考核中持续三次为甲优,且出身山东临清,遂受命护驾出征。

万历初年的东阁大学士于慎行曾将东昌府称之为"漕挽之咽喉",运河沿岸两侧尽是船埠店铺,每日都有来自于大明各地的行商至此。

将来几天时候里,这徐鸿儒极有能够仗着源源不竭的"兵力",硬生生啃下城高池深的兖州城。

听闻面前日理万机的天子竟然还记得他的籍贯,本就难掩冲动的左良玉愈发亢奋,眼中尽是狂热和殷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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