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从哲神采如此丢脸,一旁的韩爌赶快伸手将其接过,呼吸短促的同时,眸子中滑头之色更甚。
比拟较之下,次辅刘一璟的反应更加激烈,脖颈处青筋透露,惊怒的声音更是响彻全部文渊阁:"借口,都是借口!"
目睹得连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次辅刘一璟都忍不住雷霆大怒,心有所感的兵部尚书王在晋便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并抢在吏部尚书之前,接过次辅手中的奏本。
关头时候,这位内阁首辅还是揭示了应有的担负。
这外朝前脚刚有拥立信王监国的声音呈现;庄妃娘娘后脚便于佛堂中晕厥,且刚好被赶来探视的信王救下?
话音未落,文渊阁内便哗然一片,各式百般的神采闪现在诸多朝臣的脸颊上。
固然自土木堡之战过后,五军都督府的军权便被收归兵部,但作为大明之主的天子手中还是把握着绝对的权力。
"既然希冀不上山东的兵马,便从南直隶和京畿调兵.."
"岂可如此草率!"
"速速进宫.."
只几个呼吸的工夫,身材魁伟的王在晋便面色狰狞的将手中奏本跌倒了地上,朝着南边咬牙切齿的吼怒道。
这都甚么时候了,南边那些人不想着尽快救援天子,竟然还寻了个如此糟糕的由头"按兵不动"?
闻言,方从哲便是迫不及待的将其接过,并且下认识瞧了一眼坐在角落处的通政司卿。
"阁老,两炷香火线才抵京的奏本.."在十数道锋利如刀的目光谛视下,一名吏员谨慎翼翼的推开了帘门,双手将一封奏本递给了内阁首辅方从哲。
"这.."
此时沉着下来,便明白了当下的关键地点,陛下走的实在是过分于仓促了,全然没有考虑到当下的时势!
方才那封奏本乃是南京户部尚书汪应蛟亲笔所书,宣称因山东流民愈演愈烈,凤阳府等地也呈现了"动乱"的趋势,特向中枢叨教,调兵弹压。
只是很快,正堂外便传来了一阵短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在场朝臣们混乱的思路。
此时现在,他们终是清楚的感遭到了这位曾经投身东林,后又与东林若即若离的朝臣的态度。
现在山东乱局愈演愈烈,朝廷还没有究查凤阳府流民北上的罪恶,这汪应蛟倒是主动叫起苦来?
半晌,终究受不了厅堂内愈发压抑氛围的户部尚书毕自严一面孔殷的起家,朝着神采各别的三位阁臣嚷嚷道。
庄妃娘娘固然于后宫中的身份不显,但毕竟是先帝嫔妃,颇受当明天子礼遇,且曾将信王殿下哺育膝下,职位不成小觑。
他就是山东济南府人氏,深知本地百姓受"白莲教"的苛虐有多深,何况这些人还饱受"饥饿"的困扰,只怕早已将存亡和律法置之度外。
"好一个汪应蛟!"
毕自严作为入仕多年的老臣,自是对于大明的诸多端方和次序了然于心,方才语无伦次,也是因为情感冲动而至。
顾不上很多,方从哲赶快将其翻开,却未曾想在看到奏本上的内容以后,神采刹时阴沉下来,乃至双手有模糊有些颤抖,不竭的喘着粗气。
长久的错愕过后,首辅方从哲怒不成遏的声音便在厅堂中响起,令王在晋等"帝党"不安的内心获得了少量安慰。
特别是驻扎在西山脚下,卖力戍卫京畿的"京营"更是在天子一系列的操纵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天子亲军",岂是兵部能够变更的?
"景会兄,稍安勿躁.."望着因为焦急而脸颊涨红的户部尚书,身材肥胖的韩爌先是摆了摆手,随后便将目光投向了兵部尚书,嘴角出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