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望去，正巧对上年彼苍子那双清澈且竭诚的眸子。
"老臣惶恐。"
"爱卿到任以后，倒是能够暗中汇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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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明白了当时他在宣大整饬行伍的时候，为何蒙受了来自四周八方的阻力。
"爱卿年龄已过，朕本不该因为这些琐事劳烦爱卿，但现在我大明时势艰巨，朕也只能厚着脸皮，请爱卿重回宣大。"就在崔景荣内心思路万千的时候，便听得朱由校略显歉意的低喃声从其耳畔旁响起。
一时候，朝中谎言四起，而崔景荣也在几个月后便被召回京师，虎头蛇尾般结束了宣大总督的任期。
"多谢陛下！"见朱由校如此"善解人意"，老成慎重的崔景荣先是一愣，随即便重新跪倒在地，沙哑的声音已是有些颤抖。
"臣惶恐。"心中一样难过的崔景荣躬身施礼，眉眼间出现着些许追思。
但饶是如此，两镇戍卫的兵丁竟然不及兵册上的三成？此中"亏空"莫不是比京营还要严峻？
他赋闲在家多年，虽是对前些光阴产生在奉天门外的叛变有所耳闻，但并不清楚其背后的诸多隐情。
"陛下.."听得此话，崔景荣心中便是格登一声，尽是褶皱的脸上也出现了些许踌躇。
嘶。
彼时京中模糊有些传闻，宣称令崔景荣离任的最大推手乃是在大同府传承了两百余年的代王。
"朕已命锦衣卫彻查此案。"
"回禀陛下，臣于万历四十三年就任宣大总督，并驻大同。"
九边军镇比年欠饷，国朝初年的屯田早已名存实亡，兼之军中将校"世袭罔替"，故此这边镇整饬起来的难度怕是要比京营难上数倍不止。
"陛下息怒.."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满脸难过之色的崔景荣跪倒在地，心中五味杂陈。
"实话实说。"朱由校的声音虽是不大，但却不容置疑。
只可惜好景不长，跟着崔景荣整饬行伍的手腕越来越倔强，他也不成制止的触碰到了军中将校及诸多权势的好处。
反应过来的崔景荣不顾身边司礼监掌印的搀扶，颤颤巍巍跪倒在地，且声音颤抖的叩首道。
他才分开宣大几年？城中竟然有旅蒙贩子不顾朝廷三令九申，暗里与蒙古"互通有无"。
对此，朱由校心中有着清楚的认知。
但很快，崔景荣浑浊的眸子中便出现了些许亮光，短促的呼吸也是为之一滞。
瞬息间，崔景荣尽是褶皱的老脸便是肉眼可见的涨红起来，薄弱的身躯也因为冲动而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