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嬴修远见惯了这类人,不过是摆出副架子,内里都是空的,他站起家来走到刘季跟前,俯瞰着跪在脚边较着颤抖地此人,收回一声轻笑。
却听上面那位娓娓道来。
更想不到,还是大名鼎鼎的七公子。
“做错事,就得支出代价,刘季你有官职在身,却不劝止反倒放纵,错的最离谱的不是樊哙,而是你。”
拔刀!
乍一看还挺唬人。
他将令箭丢到刘季头上,恨不得亲身下去给这蠢材几刀,余光时不时望向嬴修远,恐怕出岔子。
听到这两字刘季的脸都白了,来通禀的部下并未奉告他,竟然另有这事,如果晓得定然不会和个愣头青似地往上撞。
信口开河,真当这七公子是纸糊的?
一种是打红,一种是气红。
樊哙那做派也并非深居简出,如果浅显百姓也就罢了。
刘季抬眼直视县令,目光如炬没有涓滴露怯,大声回怼。
嬴修了望向霍去病,都在对方眼底瞥见笑意。
“大人,您何必大水冲了龙王庙,樊哙真做错了事也是被教唆,为何咄咄逼人,他若诚恳改过,为何不能给个机遇。”
“公子请讲。”
上面那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明显只要几息却重如千钧,压得他不敢喘气,在县令回县衙前,便从部下那得来了樊哙的动静,谁能想到路上随便招惹的,竟然是咸阳城内的大人物。
他愤恚不已,瞪眼刘季出言警告。
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县衙内,正大光亮四字与此言相得益彰,县令也一改方才那耗子见了猫时的胆小,用佩服的目光看向嬴修远。
“他无错之有!”
嬴修远用心用迷惑地语气说出四字。
不但当事人,就连与他站得较近的嬴修远都惨遭涉及,无法的揉了揉耳朵,千万没想到另有这茬。
“你可知他犯了甚么错?”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挺身而出对着底下人就是声诘责。
是县令。
他立即将锋芒指向县令,固然心中不满但面上却摆出副漂亮的模样。
“满口胡言!刘季,你拿着这些话滚出县衙,你觉得坐在上面的是谁?乃是当今七公子,他的名声岂是你三言两语能够诽谤,再者樊哙家中固然有父母,但并非老弱有力,不过是短短数日,何必小题大做。”
他长叹口气,明知山有虎方向虎山行,如果出了事也与他无干。
本心存幸运,但下句话直接将他打入天国。
“诚恳改过?”
“你还敢说?坐井观天也要有个限度,樊哙当街对七公子拔刀,几乎伤了贵体,如果事情传到咸阳那边,他已经尸首分离,与之比拟,仅仅关押,何尝不是网开一面,是你过于贪婪。”
而暗处一道身影呈现,也奉告他,事情已安排安妥。
“歪曲七公子,倒置吵嘴是罪一,罔顾律法,包庇犯人是罪二,法外无情,以是不管是你口口声声的兄弟交谊,还是先前县令说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本公子一个字都不会听出来。”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脆响。
樊哙仅是被关数日,而他的罪天然也不会重罚,如果二者相加对于他这个半生当了地痞的人来讲,也不过是无聊,更何况在外有人打理,日子不会很苦。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在沛县,樊哙是他最大的助力,必不成少,如果能将其挽救,干系必定更上一层,想到这刘季将思路收回,点了点头开口道。
本来站上面的县令不知何时下来,抬手掌掴刘季,鲜红的指印落在那张脸上,是两种红。
难怪只能蜗居在沛县,做芝麻大的小官。
已知铸成大错,刘季已无言以对,他低头认栽,任凭面前人发落。
“想要救樊哙,本公子也能同意,但你情愿替他支出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