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昭嫆身侧椅子上的安嫔狠狠一捏手上的沉香木佛珠,耻笑道:“嫆儿现在是甚么身份,岂能去那种处所见她一个将死之人?!”
太医给出的建议是让她放心静养些日子,恰好天另有些冷,昭嫆也懒得出门。
昭嫆口里咀嚼着甜点,便歪在暖阁的罗汉榻上闭目养神了。
“本宫母子安然,去奉告皇贵妃这个‘好动静’!”昭嫆沉着脸道。
午后,胡庆喜躬身出去禀报:“娘娘,景仁宫的眼线回话说,昨日的晚膳另有本日的早膳、午膳送出来,都是原封不动被送了出来。”
这景仁宫,畴前是费炭火最多的处所,这些年,佟佳氏体弱,又是皇贵妃之尊,天然无人敢断了她的炭例。可现在连内殿都是冷冰冰的,活像个冰窖,角落的炭盆空空如也。
昭嫆挑了挑眉,佟佳氏想见她,就是想确认一下她是否真的母子安好吗?
安嫔晓得昭嫆是有主意的人,便也不再劝止,只是她毕竟不放心,便道:“既然如此,我陪你去。”又赶紧道:“我记得日前舒云不是给你缝了个丰富的护腰吗?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缠上吧。”
昭嫆一惊,蓦地展开了眼睛:“佟佳氏这是要绝食?!”
听了这话,佟皇贵妃瞪圆了双目,不满暗沉血丝的眼底尽是不甘心之色:“你、你……你竟然早有防备!”
安嫔蹙眉:“嫆儿,佟皇贵妃害你之心,已经昭然若揭,何必去景仁宫,难道以身犯险?”
昭嫆笑着抓起安嫔的手,让她摸了摸本身的肚子:“我一向都缠着呢!”
这偌大的景仁宫内殿中,两个服侍的宫女都没有,一片空荡荡的寝殿,只要佟皇贵妃一人病卧在软榻上,她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可神采已然冻得乌青,还咳嗽个不断,只是她已经衰弱到了顶点,连咳嗽的声音都是微小的。
佟佳氏这是要一命换一命?啊不,是一命换三命?
“何况,你是皇上远亲的表妹,就算不得宠,只要你安循分分,想要宫里尊荣地过一辈子,还是不难的!”
只可惜,是她技高一筹了。
胡庆喜笑得别样:“嗻,主子免得。请贵主子放心就是。”
不过,昭嫆并未制止外务府给景仁宫送炭,那么这里的炭例,又是被谁发了话给断掉的呢?
是以,无人敢禁止昭嫆,昭嫆与表姐安嫔长驱直入内殿当中。
外务府是最会拜高踩低的,景仁宫日薄西山、光阴无多,他们天然不介怀苛待景仁宫、奉迎一下永和宫。
昭嫆眯了眯眼,只要手握宫权的四妃才调派得了外务府那些主子,而四妃多多极少都跟佟佳氏有些龃龉。可若说是谁最恨佟佳氏……德妃——只怕十有八九是德妃公开里叮咛断了景仁宫炭火。
昭嫆摸了摸本身的额头,没事你妹的,没瞥见老娘脑袋磕破了那么大个伤口吗?昭嫆捏了捏本身的腰肢,不疾不徐道:“当年十阿哥在慈宁宫抓周,良嫔摔了一跤,却安然无恙,全赖得腰上缠了一条厚厚护腰。如此好的东西,本宫天然不会忘了给本身筹办一份儿!”
昭嫆悄悄一哼,慢条斯理道:“皇贵妃娘娘已经病入膏肓,万一你不要命,想要跟本宫玉石俱焚,那可如何是好?本宫天然要多加防备!”
昭嫆撇嘴:“是你本身的欲壑难填!获得了尊荣,还想要子嗣、想要皇上宠嬖,你算计这个算计阿谁,算计到最后,反误了卿卿性命!”
昭嫆正要近前,表姐安嫔却一把拉住了她,低语道:“离阿谁疯子远点!”便从中间搬了个绣墩过来,让昭嫆远远坐下。
待到看到昭嫆来到内殿,佟皇贵妃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