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缓慢奉了热茶于阿禩，阿禩坐在一旁的紫檀雕花扶手椅上，抿了一口茶水。
“这些……你汗阿玛晓得吗？”昭嫆问，
阿禩闷着脸道：“儿子的性子就如许了，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昭嫆端坐在临窗的罗汉榻上，问道：“统统都安设安妥了？”
阿禩却未见涓滴笑意，“楚娱，整天欢娱，这个名字极好。”
阿禩表面看似温润，骨子里倒是个倔强派。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幼与雍郡王靠近的原因，竟学了他几分性子。
“好了，回你的王府去吧，你的妻妾后代都等着你归去呢。”昭嫆温温道。
阿禩咬了咬牙：“之前曹氏在江宁、在汗阿玛面前说得舌绽莲花，说甚么为了我的颜面，哼！她不过是再报一己私仇罢了！”
昭嫆点头：“的确是私仇，她也的确有来由恨赫舍里氏。当年她生了楚娴以后，便是中了赫舍里氏算计，再也不能有所生养。”
阿禩冷哼：“即便当年赫舍里氏没有动手害曹氏！儿子也不能再给曹氏第二个的孩子了！”
昭嫆暗道，不过如许倒也不是甚么好事。朝堂吏治，若要清算，非得雷霆手腕不成。
“对了，许氏生了个小格格，那孩子生得玉雪可儿，非常爱笑，额娘给她取名叫楚娱。”昭嫆微微暴露了些许笑容。
昭嫆摆了摆手，她晓得，阿禩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便叹道：“你也是三十而立的人了，如何性子还是如许刚硬？殊不知，过刚易折啊！”
昭嫆幽幽一叹，“小小年纪丧母，你是该多陪陪他。住在盛京也好，你今后有空就去瞧瞧他吧。”
只可惜阿禩陪弘晿去了盛京，还没返来，只怕一时半会都见不到这个女儿了。
忽的，她一愣，玄烨让阿禩去吏部观政，莫非说……便是这个意义？
若真要清欠，总不能只清欠曹家吧？而国库清欠，牵一发而动满身，玄烨天然顾虑颇多。
昭嫆怔住了，江宁织造府第的奢糜，昭嫆也是见地过的，那府邸的确涓滴不减色杭州行宫。
写完了这一页，昭嫆才将手中剔红百福狼毫搁在了青玉笔山上，她淡淡瞥了一眼立在帘外的阿禩。缓缓走了出来，引他进东暖阁叙话。
彼时昭嫆正坐在坤宁宫书房的案前，经心誊写一卷佛经，笔落沙沙，字字虔诚：唯愿，寒雪回到当代，安然一世。
寒雪的死，让昭嫆实在偶然持续逗留江南。
这话里的意义，玄烨实在一向都是内心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