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充盈罢，粮价也涨不上去。不过也好，粮食有了残剩，便能拿来酿新酒了。”林百间明显对粮食买卖更加上心，一时候话也多了起来。“这漕粮买卖不好做啊，不但我等没权没势的商贾在做，有京官背景的粮商也在做。诸多粮食涌入汴都城中，粮价那里涨得上去？再加上火耗不小，没亏蚀就算好了……”
那游手觉得有了张正书撑腰，更是肆无顾忌地说道：“没钱也成，那把你家妹子当给我，算是两清了……”
这个游手大咧咧地说道：“我人没事，就是我这新鞋湿了，这要赔钱吧？新鞋也不贵，不过一百文钱罢了，赔我就走，别无二话！”
领头那游手眯起了眼睛，冷声说道：“本来小官人是来打抱不平的！”
“停止！欺负一个老丈，算甚么本领！”
张正书明白了，本来又是一伙逼良为娼的社会残余。
“小官人，你……”其他游手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一时候气得说不出话来。
到底张正书熬炼了这么久，脚步比平凡人要快很多，等他到了汴河沿岸，林百间还在背面大喊着。面前的气象，张正书也是怔住了。这是一条抵岸的家船，船篷上晾晒着上衣和无裆裤，船上一家有三口人，别离是一个老夫，一个老妪，另有一个二十余岁的男人。
那游手猛地欺过来，低声说道：“你晓得我是何人？不要觉得你是秀才，我就拿你没体例！需叫你瞧瞧我的手腕，晓得安肃门大街上的那家人，是如何破败的么？哼，奉告你，那是我弄的！”
这就是国人，这就是外忍内残的根底啊！人道的卑劣，在这一刻闪现无疑！更让张正书气愤的是，船上那男人竟然只是敢怒不敢言，连下来帮手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老父被人欺负，他就没一点血性吗？
说话间，却听到沿岸传来一阵吵架声，哭声甚是苦楚。
说着，这男人又撑不住了，跌坐在船板上，这艘看起来就差没进水的褴褛划子，被他这般一弄，差点就翻了。
“小官人，小老儿没事，你且拜别罢，此事小老儿措置得来……”这老夫说话声音都变了味，却还是在美意提示张正书不要卷入出去。
张正书点了点头，也不去纠结这事了。要晓得宋朝都有测风仪了，叫做“五两”，这类事再普通不过，也没有超出张正书对宋朝的认知。所谓测风仪，就是在汴河两岸，或者在穿上立着的木杆，上面有一个鸟形的物件，多是鸡毛所制。因为重“五两”，以是“五两”也就是这时候测风仪的代名词了。想晓得风向如何，如何掌帆适应风向，看这鸟头朝向那边就行了。
可惜，为时已晚。
说到亏蚀，张正书信赖谁亏蚀也不会信赖林百间会亏蚀的。此人属铁公鸡的，只要别人亏蚀的份，他是断断不会亏蚀的。
张正书真正在乎的是漕粮的买卖，因而他摸干脆地问道：“现在粮食可算充盈？”
张正书眉头一皱，脚步已经忍不住跟了上去。
“也不敢，但是你的鞋都要一百文，此人伤了，要五千文钱，仿佛也说得畴昔吧？”张正书好整以暇地说道。
“嘿，你不就是‘大桶张家’的小官人么？”
张正书一点都不怕，这类人就是纸老虎，除了恐吓人以外，就是用武力。但是宋朝对打杀之罪判得极严，汴梁城的游手谁都不敢冒昧。被拿住了，那能够真的要坐穿牢底了。张正书淡淡地说道：“那你可晓得我是何人？”
“我话都没说完呢……”
船上那男人也挣扎起来，说道：“小官人，你莫要信他，前些光阴他才过来讹诈我家，讹诈不成，反而打折了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