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咬牙道：“你就不怕我去唐军那告密你！”
“裤子掉了！”那人道。
“你说甚么！”元鼎瞋目圆睁，面色狰狞。
黑齿常之点点头，沙吒相如不屑的别过脸去。
沙吒相如连退几步，勉强站定，摸了把火辣辣的嘴角，怒道：“元鼎，你敢打脸！”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还带点儿山东腔：“如果你们的mm被人轮奸，娘子被剖开肚子、挖出婴儿挑在枪头，年老的老娘被人扒光衣服拖进柴房，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元兄，且听我说完。”祢军也道。
那人摇点头，道：“你们的大帅忙着庆功报捷，哪会有空过问你们的破事！明天先给你们个经验，如果再敢欺侮弱女子，我就让你们一辈子做不了男人，滚！”
那人道：“我杀过几十个突厥人、几十个倭国人，还杀过一百多个新罗人，不介怀再多杀两个大唐的败类！”
“啪！”沙吒相如亦是拍案而起，道，“文君身陷囹圄，还不是你害的！”
战役对贵族大臣们来讲尚可预期，能走的走了，留下来的纷繁闭门自守，只要不去给唐军拆台，跟着王室主动归降，唐军倒也不难堪他们，交出一笔庇护费后，便可暂保安然。不利的是那些浅显商户和布衣，来不及逃脱的，几近每家每户都被破门而入，主动交出财帛的还能勉强保命，稍有抵挡，便是一顿暴打；如果家中有姿色出众的女子，便纷繁惨遭欺侮。对于掳掠、强奸这等暴行，本来百济的官员管不了、也不敢管；唐军高低则感觉天经地义——老子提着脑袋来兵戈就是求财，阿谁爷们儿憋了几个月见到仙颜的小娘子能没点儿反应？国公爷都抢着住进王宫，俺们找几个小娘子泄泄火又怎地？即便是苏定方，获得动静后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别闹出性命来就行。
“啪！”元鼎难遏胸中肝火，再度拍案，碗碟乱震。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逃脱了。
“甚么人！”两个唐军仓猝回身，“哧啷”拔出横刀。
沙吒相如瞋目回瞪，毫不逞强。
元鼎走在街上，有了刘仁轨给的那块腰牌，就算碰到唐军盘问也能畅行无阻。他俄然有种错觉，这场战役，真的该打吗？站在大唐的态度，或是朝廷的态度，答案无庸置疑；可来到百济近一年，他对这个自在涣散的国度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对在这里结识的人也有了几分交谊。黑齿常之、沙吒相如、扶余尧、祢植、祢军、朴太义、扶余义忠，方文君、大掌柜、方文山，乃至沙吒昭明、道琛，他们都是好人吗？他们就都该沦为亡国之臣吗？比拟百济，粗鄙鄙陋的新罗人才更惹人讨厌，可恰好他们才是大唐的盟友。
祢军道：“眼下的局面，大师都看到了，唐军领受了泗沘、熊津等地，没让新罗人进城；新罗人在城外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不过在谈闲事前，还是先把几个动静奉告元兄为好。”
沙吒相如道：“你跑去熊津，不是为了带回文君吗？你倒好，甚么以一敌三十、阵斩二十人，出够了风头，文君呢，人呢？跟着王一起被当作俘虏押返来，还要给那些大唐将帅献歌献舞，连本身都搭出来了！你是如何庇护文君的，还美意义在这里拍桌子骂娘、吹胡子瞪眼！”
元鼎走出冷巷，重新站到阳光下，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完整没想到分开才不到十天，本来繁华热烈、富庶升平的泗沘城会像台风过境普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商户残破、店铺关门，满街都是戒严巡查的唐军兵士，渣滓没人清理，街边河边到处都是马粪，臭气熏天，河面上漂泊着各种渣滓秽物，偶尔另有一具衣不蔽体的女尸漂过，仿佛在报告这些天城中产生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