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好眼力。”金仁问望向劈面的紫袍文官,道,“这位是大唐谯国公、右屯营将军、行军副大总管柴哲威柴大人。”
红袍文官见扶余泰和沙吒相如出去,便笑吟吟道:“沙吒公子,长安一别,不觉一年畴昔,迩来可好?中间这位,就是二王子扶余泰吧?”
百济使团在营门口停下。沙吒相如有出使大唐的经历,表示扶余泰不必亲身上前,由他出面便可,然后走上前,用流利的汉话向值守的校尉道明来意。那校尉一边派人前去通报,一边表示摆布兵士防备,又派了一队人上前查抄车队。沙吒相如看了扶余泰一眼,按理他们是能够回绝查抄的。扶余泰摇了点头,意义是不必禁止,任由唐军查抄。沙吒相如侧身让到一边,做了个悉听尊便的手势。
柴哲威与金仁问面面相觑,沙吒相如目瞪口呆,扶余泰这是何意?直接投降?照理不该这么快进入本色环节啊,连还价还价都省了……
金仁问和扶余泰心想这俩倒对上眼了。
扶余泰心中已有定计,当即道:“那就请稍后几日,三天后,我定将泗沘城最好的美人送到帐中,供二位大品德鉴。”
金仁问岂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不过他早就风俗被人称作“罗奸”,道:“既然举国归降,又为何要在黄山原和伎伐浦打上两仗呢?”金仁问问得也很妙,百济跟大唐之间只在伎伐浦打了一仗,还是全军淹没;他用心把百济跟新罗在黄山原的对峙也说出来,就是表示这场战役不是百济和大唐双方面的事,必须把新罗也算出来,别觉得我看不出你的小伎俩。
很快,两人就被带到一座大帐外,通报以后,才被答应入内。两人整了整衣冠,走进帐中,抬眼望去,只见帐中摆着三张书案,居中那张坐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紫袍文官,左边那张坐着一名看起来年青些的红袍文官,右边那张空着,并不见任何武将,心下顿时生疑。
扶余泰朝沙吒相如点点头,沙吒相如便叮咛其他人等押着大车服从那校尉叮咛,又从随员手中接过国书,随那郎将走入大营。
柴哲威先是一愣,没想到他会行此大礼,然后摇摇折扇,笑纳道:“免礼免礼,仁问是新罗二王子,你是百济二王子,大师都是二王子,坐下聊,坐下聊。”
这时,沙吒相如俄然道:“二位大人喜幸亏床上一动不动,脱光衣服连叫都不会叫的女人吗?”
七月八日,巳时,伎伐浦。
柴哲威心想你小子又把我推出去当幌子。不过百济歌舞嘛,他倒还真没如何赏识过,都说百济女子有南朝风味,想想都让人神驰,也就笑笑,没有说甚么。
沙吒相如心想扶余泰这是如何了,把姿势放得这么低,还能好好谈前提吗?不过他也是心机聪明之人,明天虽说是来找苏定方谈的,可既然被带到这里,申明想见苏定方根基是不成能了,倒是能够想想体例,在柴哲威这个挂职镀金的皇亲国戚身高低下工夫。
“妙,妙,实在是妙!”柴哲威以扇击掌,细细咀嚼沙吒相如的一番话,点头晃脑道,“好一句起承转合、欲拒还迎!高句丽舞姬本官也见过,那鼓大的,那腰粗的,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啊!沙吒公子公然是同道中人,哈哈哈……”
扶余泰正色道:“天潢贵胄在前,小臣岂有资格退席!”
沙吒相如瞥见扶余泰神情,心中模糊有了一丝担忧。
金仁问道:“二王子此来,是代表你家大王来纳地献降的吗?”他特地将大王的大念成了“代”,乍听之下,扶余义慈就成了占山为王的山大王,言下嘲弄之意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