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微微一笑,暴露两排整齐标致的白牙,俄然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大当家的一个激灵,还觉得是暗器,刚想大喊来人,却见那东西并非兵器,而是一个不晓得从哪个旧货铺子上淘来的木纹罗盘。元鼎托着罗盘煞有其事的在堂上转了一小圈,伸出两根手指朝罗盘上一点,一本端庄道:“本使精通风水运势之说,曾师从茅山传人,观山堪舆、分金定穴、阴阳风水、测字算命,无一不通。今观这桃花山上,桃花堂下,煞气充盈,三日以内,定有血光之灾!到当时,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大当家的可要早做筹算啊!”
马十二乐呵呵道:“喔呵呵呵呵,先是青州府的使者,再是百济的使者,又来个新罗的使者,你们仨是约好了来消遣俺那?”
一刻钟后,新罗使者就被带到桃花堂上。郭务悰和黑齿常之转头一看,顿时傻眼——只见元鼎不知从哪搞来一套灰蓝相见的袍子,戴了顶不伦不类的竹冠,两袖清风、脚踏夕阳,衬着那威武的面庞,矗立的身姿,风采翩翩的走上堂来,朝马十二和大当家的别离一拱手,道:“新罗副使难德,见过大当家的,智囊。”
黑齿常之瞪大了眼睛,很想打人……
世人不约而同的望向黑齿常之。
“啪!”大当家的把茶碗往桌上一放,道,“那你又为何来通风报信?但是那官府的细作?”
黑齿常之扭头盯着郭务悰,眼中几分不解,几分凌厉。
大当家的用力拔下一根胡子,瞪了马十二一眼,意义是你也共同一点,从速站出来廓清究竟。马十二道:“咦,大当家的,你瞪俺何为?俺没说你是智囊啊!”
一刻钟后,百济使者就被带到桃花堂上,样貌威武、身姿矗立,虽被卸了兵器,却仍透出一股子甲士气质,直挺挺的站在那边,让堂上两位当家的生出些自惭形秽来。百济使者一拱手,用汉话不卑不亢道:“百济扶风郡将黑齿常之,见过几位头领。”
马十二混不接灵子,大大咧咧道:“大当家的,你又瞪俺何为,俺看这位兄弟蛮有诚意,有啥想问的你就问呗。不过他跟这位——”他朝郭务悰望去。
“青州府,郭务悰。”郭务悰安然道。
“你是智囊吧?我只跟当家的谈,不跟智囊谈。”黑齿常之道。他是个甲士,遵循他的逻辑,能够占山为王能统领几百名部下的人,必然是个勇武过人的猛士,不然,又如何能震慑那些逃亡之徒?堂上这二位,一个斯文一个彪悍,谁是老迈一目了然。
郭务悰和黑齿常之心下迷惑,如何又冒出个新罗人来?
元鼎道:“青州府已集结三州府兵,还派兵封闭了桃花山通往各州的门路,严禁商观光人进入,筹办围歼桃花山。”
大当家的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带出去,带出去,我倒要看看,三拨人能整出啥幺蛾子来。”
元鼎伸手朝边上一指,道:“他!”
小钻风点头道:“他只说,见到当家的,自会详谈。”
郭务悰话到嘴边,又被一串短促的脚步声打断。
马十二道:“他俩也是。”
郭务悰摇了点头,一个不像山贼的人去当山贼,就是个活生生的悲剧。
简简朴单的几句话,让郭务悰对黑齿常之刮目相看——起首,我亲眼目睹了你们掳人上山,别想狡赖;其次,把被掳说成是玩耍,给山贼留了面子;最后,点出如果放人,还能拿到好处。
大当家的一摆手,表示郭务悰闭嘴,道:“让他说完。”
“谁?”马十二问道。
元鼎道:“本使本来受命前去成山港安排挤海返国事件,不想等了几天也不见使团到来,只好返回青州,才得知使团几天前就已经走了。巧的是,我瞥见了一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