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睿抬起手中竹管,答道:“方剂清让那龙牙箭手送来一封信,不知所为何事,我正要给二殿下送去,既然将军来了,我们便一同去吧。”

二人结伴而行,走到一半,洛睿忽觉不对,摆摆手拦住刘能,道:“倘若此信是个钓饵,那龙牙箭手并未走远,我俩这般莽撞地拜入二殿下寝帐,难道是平白向他透露了军中主帅的位置?不如将军先在营中随便逛逛,再命人悄悄去将二殿下请来,转头一起到我营中议事。”

说罢自去,洛睿也独自回营,将那竹管放在案上,几次三番想要翻开看看,又生生忍住,正单独测度着方剂清的心机,郭然与刘能已走入帐中,这位二王子明显表情很有些烦躁,一见面便抱怨道:“智囊主持大阵,刘将军坐镇中军,前后安插了数月时候,破钞无数心血布下的阵型,我还觉得是多么坚如盘石、固若金汤,没想到人家只一个龙牙箭手,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本日是断我大纛,杀我军官,明日是不是就该要我的命了?!”

杨啸这才将绑了手札的羽箭射在营前,驾着翼手龙扬长而去,他走了好一会儿,洛睿才在卫兵的簇拥下仓促赶来,皱着眉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大旗和尸身,自语道:“一箭射断了旗杆,一箭杀了一人,另有一箭落了空,此人打的是甚么主张?”

中军行营。

吕崧有些不测埠抬眼一看,只见碑上写着“吴越剑派十二女侠助马队之王剿匪捐躯于此,禹云岚感立此碑,愿诸女侠身前英勇、身后安宁”,一时候老迈年纪的一个铁男人,眼中竟也闪起一阵雾气,禹云岚却只是回身上马,号召世人道:“都歇息够了吧!起来!跟我砍胡匪去!”

“哦?”郭然顺手拿起竹管,刚要翻开,刘能忽跑上前道:“殿下,恐此中有诈,还是让末将替你翻开吧。”

洛睿答道:“部属不敢私行拆阅,特等殿下亲身来看。”

说着, 让卫兵去将第三支箭从地上拔起,细细一看,果见上面绑着一个小竹管,洛睿自将竹管解下来,叮咛卫兵脱手打扫现场,本身筹办翻开竹管看看,忽又感觉不当,正踌躇间,只见军中统领将军刘能仓促赶来,大步上前问道:“智囊,二殿下听闻营中骚动,命我前来查探,不知方才产生何事?”

“多数督既已有筹办,杨啸自当尽力帮手。”固然能看出方剂清多少有些安抚之意,不必然是真的有了万全之策,可他说的事理杨啸也无从辩驳,当下不再多言——方剂清揉了揉额头,忽拾笔手札一封,用手搓了搓中间的冷蜡,在纸上悄悄涂了些蜡屑,随即亲手卷起来装在一小木管顶用蜡封好,递与杨啸道:“我欲在战前与郭然相见一面,请大人帮我将此信射入他军中,不过我担忧洛睿截住此信,大人脱手时无妨把动静弄得大点儿。”

一时心中稍安,拈弓搭箭,瞄着那中军大纛就是一箭射下,待到离地三丈高时,那营中蓦地升起一道邪术樊篱将去势一挡,可一个超大范围的护营防备又怎能挡得住天级顶峰强者单点上的故意一击,飞箭连顿也未曾停顿一下,便嚓地一声将那大纛拦腰射断!

方剂清思考半晌,摇点头道:“我们这一战打的,并不但是两军谁胜谁负,更首要的是主上摈除内奸的决计和态度,倘若我们此时退了,那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郭然有样学样,也都来这草原上筑起城堡,摆下大阵,到了当时,全部草原都会因为我们本日的畏缩而永无宁日——杨大人放心,敌军久据于此,我怎会真的毫无筹办就冒莽撞失地带兵过来?此阵的应对之法我心中稀有,你不必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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