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老太后沉声喝止，面沉如水。
卫太后欠身问道：“这是甚么？”
“姑母。您莫怪我多管闲事。侄女儿但是服膺您的教诲，从不对这新法的事情去指手画脚的。但是侄女儿也是为着朝廷好的，也想着我大周鼎盛昌隆的。以是侄女儿倒也对这新法的事情听了那么几耳朵。您想不想听听呢？”卫幼容将茶盅接过来重新放在小几上，盖上了盖子，口中轻声说道。
卫幼容眨巴着眼睛，终究咬咬牙伸手入袖，取出一张叠好的黄皮纸来，递给太后道：“姑母，我这里有件东西，请姑母过目。”
卫太后惊诧不已，伸手将血书要畴昔，展开在面前。那是一张长宽达数尺的黄皮纸。正面列举了康子震在杭州推行新法的各种作为，各种关于新法推行的猫腻，以及百姓们被逼的家破人亡的惨状。另有关于康子震巧立项目收取贿赂脏物的活动。背后更是整整一大页密密麻麻的血写的名字，当真触目惊心，让民气惊肉跳。
老太后置若罔闻，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只怔怔发楞。卫幼容敛裾施礼，快步退出。
“我晓得的并未几，我又不会去干与朝政之事，管那么做何为？皇上说如何做对社稷无益，天然是凭皇上去做。我们这些人不要给他添乱就成了。”老太后伸手畴昔，卫幼容忙将中间小几上放着的一碗燕窝茶递畴昔，老太后喝了一口后又递返来。
“可不是么？就因为林觉反对新法中的一些条目，和严明肃方敦孺定见分歧。林觉又是个倔强的，不肯让步，便得了这般了局。”
老太后惊诧半晌，冷声道：“你又是如何得来的？你拿这个来给我瞧是何意？”
“姑母，这新法的事情呢，侄女儿原也不太懂。不过是听别人说了几嘴，随便听了那么几耳朵。传闻这新法出来的时候便闹得沸沸扬扬的，吵得一塌胡涂的。朝廷里本来很调和的，新法一出来，顿时便相互辩论，分为几派的闹，搞得是撩江水泛，不得安生。”
卫老太后皱眉道：“不是说这新法好的了不得么？这是如何了？吕中天和杨俊他们都不支撑？既然好的了不得，为何不支撑啊？他们跟皇上不分歧，这算如何回事？”
“如何？就是因为新法之故？”卫老太后惊诧道。
卫幼容忙道：“姑母莫怕，这是血写的字。有些刺目，惊着姑母了，侄女儿该死。”
“侄女儿怎敢瞎扯？姑母记得采薇郡主嫁的阿谁夫君么？客岁的新科状元林觉，您见过他的。”
“着他们闹去便是了，先皇活着时不也是那样么？都是闹。先皇说，闹着闹着便有主张了，朝廷的事情都是闹着闹着便处理了的，那也没甚么。”老太后双目微闭，淡淡的道。
卫太后皱眉不语。卫幼容续道：“也是在本年春季，政事堂的吴春来吴大人结合了十几名大臣上折子反对新法，给严明肃和方敦孺定了十宗大罪。要求朝廷将这两人撤职正法，还大周以腐败。说他们借变法之名，搅散了朝廷搅散了天下。朝廷上两派人相互攻讦，就差没动刀子了。还好厥后皇上给弹压了下去，两边各自安抚，总算停歇了下来。但直到现在，政事堂吕丞相吴副相枢密使杨俊这些重臣实在对新法都还没表态支撑，他们实在都是反对新法的。只是碍于皇上的面子罢了。您说，这是不是闹得喊打喊杀的境地了？朝廷中看似铁板一块，实在早已四分五裂了，都是这新法给闹得。”卫幼容感喟道。
卫老太后重新靠在软榻的靠背上，卫幼容忙拿了薄被给她盖在腿上，蹲在一旁悄悄的捶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