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悠悠学着莲枝，“哇”的一声哭出来。
裴融的心先就软了几分，定定神才伸手用力晃她：“檀悠悠！檀悠悠！”
柳枝就道：“现在不一样了啊，蜜斯嫁了人。她早上还说，过年时姑爷会去拜见宗室长辈和先祖，要给姑爷做个甚么跪得轻易，免得伤膝盖。”
这还得了？哭都不能打动他，甚么才气打动他？檀悠悠拼着一股劲儿，抱住裴融的脖子，把脸对上去，看着他的眼睛哭。
裴融大踏步走到卧房外，肝火冲冲就要跨出来，却见柳枝和莲枝站在外间窗边，对着光仔细心细收整他的衣裳鞋袜。
“哭甚么？很委曲吗？”裴融抬头躺在床上，半垂眸子瞪视着趴在他胸前哇哇大哭的小妇人，脸被打肿的肝火已经荡然无存。
檀悠悠手足并用，紧紧盘绕在他身上，哭得打嗝：“夫君别骂我别扔我，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裴融非常愁闷，主子和丫头，认错都是顺溜非常，公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裴融被这惨痛的哭声吵得头昏脑涨，又怕被下人闻声，只好道：“错在那里？说来听听。”
“哎呀！哭甚么！如何如许不懂事！”柳枝冲畴昔一把捂住莲枝的口，把她拽起往外拖，莲枝哭泣着道：“我的钱，我的月钱，半年的月钱，我没有诚恳不敬蜜斯……”
莲枝等不到他出声，乖乖走到门边跪下去，还顺手端起半盆水举过甚顶。
檀悠悠裹在被子里缩成一小团，只暴露半张脸在内里，小圆脸泛着粉色，睫毛又长又翘，洁净、标致、敬爱，还带着孩童的无辜和稚气。
莲枝笑道：“在家时蜜斯从不管这些事，现在竟然也操心这些了，真是可贵。”
不过，她们说的阿谁跪得轻易，又是甚么？这就必须问阿谁小祸端了！裴融板着脸，推开房门走出来。
裴融冷咳一声，俩丫头仓猝回身施礼：“见过姑爷。”
看着仓促逃离的俩丫环，想起她们临出门前投来的害怕目光，再看看窗前放得整整齐齐的两叠衣物，裴融俄然感觉没意义透了。
裴融气不打一处来，他便是惩戒家中下人，也不会用这类折磨人的体例，要么就是罚钱，要么就是家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