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广场,越太长长的门路,排头的樊少霖第一个踏进了大殿。
文武百官同时撩袖蒲伏在地,异口同声的喊道:“恭迎圣上——”
文武百官此时无一人扳谈,文官持节,武将披甲,都冷静地往前走着。
陈开名挥了挥手,说道:“平身吧。”然后陈开名一眼又看到了跪在头前第一个的那名白叟,樊少霖。陈开名眼里闪过一丝惊奇,不过也立马叮咛道:“来人——给樊翁赐座。”
“臣——不敢!”这名大臣立马蒲伏在地,只听他说道,“陛下明鉴,此事不但仅是兵部之事,更是国度之事,闰朝之事,千家万户百姓之事。微臣一片拳拳之心,问心无愧!如果陛下要治臣之罪,微臣情愿以死明志!”
穿过城门甬道,顿时豁然开畅,庞大的皇城便展现在了面前。广场上,持枪禁卫军分站两排,目不斜视,庄严仿佛,凌晨的阳光洒在他们的淡金盔甲上烨烨生辉。
“你!咳咳——”陈开名誉急,“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遵旨。”此时已经有力士替白叟搬了椅子过来,白叟拱了拱手便坐下了。
“陛下怕苦,老臣还记得的……”白叟笑了笑,“记得前次给陛下喂药,陛下还未及冠……呵——”说着,舀起一勺药递到陈开名嘴边。
“陛下,臣有要事禀奏,”又是一名工部的参政又站了出来。
白叟微微一笑,又舀起药来,像是在说一件微不敷道的小事,只听他说道:
“好大胆量!”陈开名一声怒喝,手重重拍在了龙椅扶手上,“你一工部参政安敢对军事指手画脚?!”
来者便是当今这个天下的仆人,闰朝天子陈开名。
“臣死不敷惜——”趴在地上的参政头也不抬,语气沉稳,“但此事乃千秋之计……陛下,出兵吧!”
陈开名低头沉吟,仿佛还在消化刚才的动静,半响后才看了看大殿下的百官:“另有何人要奏?如果无事,那便退朝了。”
樊少霖摆了摆手,缓了口气才回道:“无妨,劳戚大人顾虑了。”
“樊翁……”陈开名愣了愣。
“好好好,好一个戚宗弼!好一个百官齐谏!”陈开名神采阴沉不定,“好啊!咳咳——呃……”龙椅上的白叟气急,只觉面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你有何事?”陈开名有些迷惑,工部普通要事未几,这名大臣此时站出来也不知是有甚么事。
“是啊……几十年了,几十年未曾见过她了……”病床上的陈开名俄然开口了,“——我也想她了。”
台下白叟笑了笑,目光在文武百官身上随便的扫了扫,才说道:“老臣好久不见圣上,心底顾虑,以是特来一窥龙颜。”
“陛下你醒了——”岳公公仓猝走了过来,就看到这位衰老的帝王正望着床顶,眼角泪痕犹在。
陈开名点了点头:“嗯,你的奏折我下朝便去批阅,此事不能再拖。”
陈开名蓦地变色,转头看向戚宗弼,只见这位右相大人施施然站在跪倒在地的百官之前,眼睑低垂,傲然孤单,仿佛这统统都和他没有干系。
“陛下——先吃药吧。”岳公公走到一边,端过一碗药来。
宏伟高大的城门缓缓翻开,像是一只洪荒猛兽在这个凌晨伸开了巨口。
“樊翁……本日朝堂之事不知你如何看?”陈开名踌躇了一下终究开口问道。
白叟身形肥胖,面上也无红润之色,一副将行就木之相。他手里还捏着一块金丝手帕,不时用它捂住嘴咳嗽两声。
只听岳公公清了清嗓子,出声喊道:“皇上驾到——”
“樊翁,待会早朝完了来朕书房,我们好好叙话旧。”陈开名对台下白叟说道,气色仿佛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