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锦年和饶霜这里，天然是一起南下前去蜀地的线路。
唐锦年摆手道：“非也，江湖客浩繁的启事与雍凉地界民风夙来剽悍有关。自黑苗起过后，根基心有歹念的江湖客都投奔黑苗去了，现在剩下的，多数是循分守己的江湖客……咦？”
一曲弹罢，池南苇本来有些起伏的情感也垂垂重归安静，她撩起车窗的帘子：“你说的都是多年前了，这几年朝廷公布了一系列针对流民安设的办法，已经很少有流民肇事的传闻了。”
至于其他部下四人，则被唐锦年别离安排去了四座正在扶植的分坛，一方面算是先踩点，另一方面则是要去盘点鬼见愁留下的金银宝贝——这些在前面都要有朝廷、闻风听雨阁，已经方才建立的窥天盟来三方平分。
池南苇轻声一笑：“或许吧。”
饶霜轻啐他一口，粉饰着本身的羞怯：“不要脸。”
官道上，流民闻声琴声，纷繁昂首看向这边。
官道上，一辆马车自南向北而行，劈面而来的流民步队正朝着跟他们相反的方向向南边而去。
雍凉布政司境内，兰州府。
唐锦年俄然立足，停在街边的一处小摊面前。
唐锦年捏着珠钗一端，另一只手悄悄按在饶霜眉尾，将珠钗缓缓插入她头顶发髻中。
“我们不是去兵戈。”车厢里传来池南苇的声音，“……是探亲。”
“你凭甚么信赖？”方定武被池南苇无法的说法气笑了，“你信赖又有甚么用？要说一句信赖就真的能打得胜羌，那还要将军卒子有甚么用？”
饶霜愣了一下，赶紧好好站定。
施淼淼悄悄拽了下方定武：“生甚么气？都已经在路上了，就少说两句。”
“因为他们有顾虑，而我没有，我信赖北羌打不过来。”池南苇眼眉低垂，斜瞥着靠在中间的古琴。
小摊的老板是个有些纤瘦的中年妇人，正坐在摊位前面玩弄动手中的刺绣，见唐锦年停下，她赶紧放下刺绣站了起来：“客长，随便选。”
“本来如此。”饶霜点了点头，她的目光扫视着街道，“不过虽说无战事之扰，但江湖客仿佛也很多，想来这片地界也并不如何承平。”
看着非常热烈的街道，饶霜有些感慨：“雍凉紧邻蜀地，却涓滴不见被战事袭扰的环境，进雍凉地界后也未曾见到有流民避祸，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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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定武哼哼两声：“若无将士们在外杀敌，哪有他做这些事前提？”
“啪！”方定武气得把马鞭挥出一声炸响：“有甚么辨别吗？只要进了虎帐，北羌打过来的时候会管你是不是兵戈的卒子？”
只见唐锦年手握着一支珠钗，珠钗首部镶着一朵淡橘色小花，一只栩栩如生的胡蝶正停在上面，下端用细链坠着两朵小巧的花瓣。
方定武疼得龇牙，赶紧拉过施淼淼的小手：“别闹，你是不晓得，这些人逼急了甚么事都干得出来。”
方定武一愣，摇了点头不说话了。
唐锦年做完这些，后退一步，托着下巴打量着饶霜，直到把饶霜看得脸颊似火烧了才点了点头：“不错，我的目光当真不错。”
妇人陪着笑容：“承惠二两纹银，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
池南苇望着官道上的人流：“这些流民一起南去，会有沿途的各个城池分批采取，官府也设立了牢固的点位布施粮食，以包管流民不会在路上饿死。你看这些人，虽都有怠倦之色，却没有那种真的快饿死的人。”
唐锦年直接扔下一锭十两的银元宝，拿起珠钗转过身，面对着饶霜：“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