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勋狠狠咬着牙关：“你们总说朕是仁君？本日便先把这浊浊朝堂杀小我头滚滚！看尔等今后安敢欺朕屠刀倒霉否？”
卓不茹和林客标把头埋得更低了：“臣惶恐。”
陈勋身子一晃，后退了一步，他环顾金殿群臣，只觉仿佛又回到了刚即位时被群臣逼迫的日子，眼睛不自发就红了：“好好好，好一个满朝文武！竟合起伙来欺朕！”
陈勋也不说话，他晓得会有人站出来的。
“臣不敢。”卓不茹以额贴地，“陈忠君输粮资敌，已是极刑，其自知难有幸免，企图逃狱以求活命，更是罪加一等。陛下明鉴，此等祸国犯官，当剥皮实草，百鞭其尸，悬首示众，以儆效尤。”
很多官员昂首，目露惊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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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客标紧接着说：“臣有罪，锦衣卫救济来迟，未能在诏狱将贼人拦下，还让其逃出了都城。所幸锦衣卫及时挽救，在城外布下天罗地网，将贼人尽数击杀。”
此话一出，金殿上跪着的文武群臣齐呼：“臣等附议——”
“臣有罪，请陛下惩罚。”
卓不茹没有回东厂，而是直接回了本身在宫中的寓所——亦是岳窦曾经的住处。
回到住处，有服侍的内侍小寺人迎了上来，却被卓不茹挥手屏退。
殿下文武百官齐齐跪下，齐呼：“陛下息怒——”
“今面岳公，不茹无颜。岳公与不茹虽无父子之名，但种植交谊早胜父子，今岳公义子陈忠君死于不茹之手，不茹愧对岳公。岳公在天，不茹无以偿，此番事必，若不茹另有命活，今后定侍岳公以长父礼，节年不竭香火。若不茹遭难，不得幸运，便随岳公而去，亦无牢骚，来世再奉养岳公。”
足足过了有盏茶工夫，金殿上也足足死寂了盏茶工夫，左边的文臣列和右边的武将列别离有一人站了出来。
“昏君——昏君啊！”
“天要亡我大闰！”
“哗啦——！”
陈勋狠戾的目光从群臣身上扫过：“九族连坐，朕就给你们算清楚了，这朝堂上，可有很多人是以卢志雅门生自居，也有人和已经在诏狱的犯官是亲戚，全数给朕找出来拖下去砍头！”
林客标缓缓昂首，望向陈勋，他面不改色道：“回禀陛下，罪臣陈忠君，乘贼人车架奔逃，被锦衣卫包抄后死于乱箭当中……”
PS：陈忠君领便当啦！你们有甚么想说的？
满殿群臣皆跪伏在地，无人回声。
玛瑙珍珠滚落一地。
宣话的公公额头有盗汗排泄，他明天第一次站到这个位置上就碰到这类环境。如果平常，此时就该由他宣布退朝了，但恰好本日不能。
“哈哈！”陈勋怒极反笑，他狠狠拍着龙椅的扶手，睚眦欲裂望着金殿下的二人，“好一个搏命禁止！还一个将功补过！二位爱卿真是为朕着想的好官！”
“混账！混账！”陈勋气得几近要满身颤栗。
“——陛下三思啊！”
做完这统统，卓不茹把身上的厂公服细细清算，连一丝皱褶都抚得平整了，才排闼走出，朝着陈勋的书房去了。
“诸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呵，呵呵。”陈勋嘲笑数声，气得咬紧了牙关，“二位爱卿，既是有罪，那便说说罪在那边？”
卓不茹和林客标跪在最前，却也是最淡定的。
“岳公，在天请好。”卓不茹恭恭敬敬作揖，把香插进了香炉中。
熟谙的宣话在金殿上响起，只是喊话的人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公公。
早朝在告饶声和叱骂声中结束了，乃至没等宣话寺人喊退朝，陈勋就已经甩袖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