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例是对的,但履行起来太难。”顾流云细细思虑半晌后点头,“增加苛税确切能让粮商挣不到钱,但体例是人想的,他们要避开税收的体例太多了。能够走暗路私贩,亦可用银子拉拢处所官府让其放行,那些有背景的大粮商乃至能够直接让背后的官员给处所官府打号召。并且往北部贩粮的商户太多,心想着法不责众,必定会闹起来的,如果再加上有官员在背后推波助澜,届时立之你会很被动。”
“此话何解?”顾流云惊奇道。
未几时,顾流云快步迎了出来。
顾流云还未脱下朝服,看来他也是刚到府上不久。他扶起苏亦,问道:“这才下朝立之便仓促赶来,所为何事?”
马车在顾府门前停下,苏亦在车厢里再次清算了仪容才下车,恭恭敬敬唤来门房,劳烦门房通报。
顾流云无法地笑着点头:“行,那你说罢。本日便听立之一言,看看立之所谋之深,与我等所思之浅,究竟有多大差异。”
苏亦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开口道:“实在教员之前第一句就错了。此次收粮,我的首要目标仍然是布施哀鸿,极力去救,能少死一个算一个。”
苏亦从怀里取出一页折好的信纸,在桌上平整摊开。
“杀……哪知鸡?”顾流云有些惊魂不决。
乘马车回到府上,苏亦没有担搁,仓促忙在房里找出一份叠好的密信,然后换上了一身便服就又出了门,一起朝着顾流云府上而去。
“这个方向是精确的,从没有背景的粮商动手翻开渠道。”顾流云必定道,“不过题目也有,那些中小粮商也不必然会卖,做买卖的都不是笨伯,他们内心也清楚,把粮弄到北部能挣钱,而你倒是平价收买,那他们为甚么要卖?”
苏亦摇了点头:“教员为官数十年,廉洁自好,以身作则,是我大闰可贵的好官,亦是门生的表率。此番收粮一事,门生运营极深,连累极大,只是不知可否说予教员清楚。”
苏亦笑了笑没说话。
“我恰是在等那些有官员干系的粮商闹起来。”苏亦把信纸重新叠好,“他们想赢利,必定就会走暗路私贩,或者拉拢官员。我就是在等他们出错,然后杀鸡儆猴。”
苏亦又笑:“那都是别人戏称,门生可向来没承认过——门生所做的,不过是把同道之人集合到一起,都绑到一根绳上罢了。”
“那我就让他们挣不到钱。”苏亦敲了敲桌子,用手指在桌子上划出一道横线,“从本日起,我会命令处所官府设置驿道隘口,严查文牒,凡是从南部运往北部的粮食全数临时增加税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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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陈勋力排众议,恩准了苏亦的奏折提案,并命苏亦一手筹办履行。
“明白天然是明白的。”苏亦苦笑道,“只是门生还是感觉心中过意不去,以是特来向教员请罪。”
下朝后苏亦孤零零一人走出宫门,就连被称为“苏党”的官员们都没有靠上前来——至于启事苏亦内心再清楚不过,此次的事情是他单独一人策划,没有和任何人谈判便决定履行了,再加上“苏党”中的某些官员手中也拿捏着粮商渠道,颠末这件过后,那些本来靠近交好的官员也不免会陌生些了。
顾流云戏谑地看着苏亦:“是不是我只要听了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就是你‘苏党’一员了?”
苏亦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潮湿了嘴唇。放下茶杯,苏亦看了顾流云一眼,歉然道:“刚才在金殿上与教员争锋相对,是门生不敬了。”
苏亦嘴角噙着一抹嘲笑:“谁说不是呢?但我的目标就是要让他们走不了官面渠道贩粮,就是要让他们走歪门正道,去私贩,去勾搭处所官府,不然我如何有借口清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