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们是一伙儿的？”骚猴儿抹抹嘴上的油污，“那你俩甚么筹算，是先弄死这小子么？”
“你……”骚猴儿顾忌着武岳阳身上的盒子炮，不敢跟他脱手，只好叫道，“泊岸，我要下船！”
“好无礼的后生！早晓得干脆让他留在岸上喂王八算了！”黑脸渔人指着麻耗子的背影骂道。
麻耗子在门外站住，转过身来，他取出荷包子，抖手扔给店小二，“这二十块大洋……咳咳……你们分了吧。”他捂着胸口走远。
“没有。”船夫应了一声，嘴里小声咕哝，“我这划子又不是堆栈、酒坊，要甚么酒……”
姚青也担忧惊扰到楼下，从速关了房门，“他如何还没死？”
武岳阳、姚青和骚猴儿三人下楼来，远远跟在麻耗子身后。
骚猴儿顿时怒极，跳起叫道：“你既不信，干吗跟着我？”
骚猴儿在船舱中躺下，打着哈欠道：“你们要脱手就快些，时候担搁久了，找不到那姓马的可别怨我。”
骚猴儿讨了个败兴，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和衣躺下，抱着膀子盯着姚青。
“光天化日的，莫不是见鬼了？”骚猴儿也凑上前来向楼下张望。
“你不怕有诈？”姚青也钻出船舱来。
胖掌柜满脸迷惑地俯下身去，盯着木盆里麻耗子换下的湿衣服，瞧不出个以是然来。
武岳阳将手搭在盒子炮的手柄上，跨过船去。只见麻耗子一动不动躺在船头，神采煞白，鲜血顺着嘴角流过脖子，躺在脑后船板上，目睹活不成了。
说话间，两船已靠在一处。
胖掌柜说这话的时候，麻耗子又展开了眼，再次爬起。
胖掌柜叮咛小二去后院取了一身洁净衣服过来，为那少年换过，又熬了驱寒的姜汤，给少年服下。忙了好半晌，少年总算悠悠醒来。
“哎哎……可不敢乱动哇，你伤得可不轻呐……”当即有人劝止道。
“仿佛肋骨断了两根。”郎中模样的老者悄悄在少年胸口按了按，“先将他这身湿衣服脱去吧，他身上有伤，如果着了风寒，可要落下病根儿的。”
“单老六，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此人如果死在我的店里，即便没有倒霉，可督察处的长警盘问起来，少不很多出很多费事，逛逛走，你别害我！”胖掌柜摆手道。
“还喘着气呢，如何就死了？”一个黑脸渔人叫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你就这么见死不救！”
“畴昔。”武岳阳钻出船舱，看着前面划子上大声求救的船夫，他感觉固然事有蹊跷，但不像是一个圈套。
“停在那边。”麻耗子指着木桥对船夫说。
“你别胡乱叫唤！”姚青呵叱道。
麻耗子所乘的划子逆流而下，行了没多久，到了先前双桅大船所处的河段，大船的船头扎在河底淤泥里，船帮斜歪在木桥边，船身早已不知踪迹。河岸被浪冲上去很多碎木，大小形状不一，底子没法辩白从船体那边炸下来的。
武岳阳认识到本身有些慌乱，他将枪收起，抓起茶壶，对着壶嘴喝了半壶凉茶，渐渐沉着下来，道：“或许是渔人将他救起的……”
武岳阳和姚青对视一样，两人一时候都没有主张。骚猴儿见两人都不言语，便道：“归君子多不好动手，我们静观其变吧，公开里盯紧这小子就是。顺着这只鸡崽子，能更早找到那只老鹰也说不准。”
麻耗子看着岸边四散的碎木，眼一黑，直直仰倒在划子上。
“何止熟谙，我们俩几乎死在他手里。若不是他，那姓马的又哪能再三逃脱！”姚青恨恨道。
船夫手里不断地摇着撸，“那木桥太高，我们的划子靠不上去，要不我们在别处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