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有来，不是么？上一任曾致礼不是这类人，这一任的赵致然呢？他已经来了一个月，一样毫无行动，依我看，他一样不是这类人。”
“哥哥，日子太难了，我感觉他们的想头不错，你就带大伙儿干一场吧！”
“我传闻，白马院发的粮食，比我们拿到的多一倍……”
医郎是细封家的人，但要论起来，实在祖上是投奔党项的汉民，因为三年前白马山一败北得太快，随军的医郎一样没能跑出去，便留在了城中。三年前白马院晓得了这位医郎的根底，筹算将他转为汉籍，在街上开馆，却被这位医郎回绝了，回绝的来由很简朴，他自认是党项人，并且坚信佛祖。
李彦思在花厅中见了保忠，听保忠说是来借粮，手指在梨花木桌案上扣了不知多少次：“保忠啊，我记得你七日前才来过的，那八十斤粮食，这么快就吃完了？”
洗忠一把将他拽住：“哥哥，我返来路上被景程他们围住了，想跟我们家借粮。”
见弟弟孤身一人返来，保忠忙问：“如何说？”
保忠将木窗推开一条缝，看着小院中积了一夜的厚厚白雪，怔怔很久，直听到身后连续串咳嗽声响起，才赶紧又将木棂放下，将寒气挡在窗外。
“祖儒，我老娘躺在床上三日了，医郎已经不给诊治了，非要我家把诊金还了。”
“保忠，我们回不去了！我探听过了，国中对红原已是故意有力。值此之际，我们党项人就必须把心气往一处使，唯有如此，才气如三部一样，实施自治！那些贱奴都能自治，我们崇高的党项报酬何就不能？”
服侍母亲喝了几口热水，将母亲又哄得闭眼睡着，这才悄悄起家，轻手重脚出了门。
保忠想了想，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现在不比当年，不到万不得已，不成行此下策。”
“祖儒，我仁多家两百多口儿呢，那里够啊……”
“佛祖说，人活活着上，就是来刻苦的，或许为娘此次终究能够不消再刻苦了，去寻你父……”
“祖儒，您给想想体例？”
“那里高了？比之前还少了很多呢！之前我们一亩田能收七斗，现在只收四斗、五斗，已经很少了！何况另有两斗的租子，汉民不是租种了么？如何能说是我不肯意租呢？”
在小院中烦躁的踱来踱去，不时翻开院门向外张望，等了很久，这才比及仓猝赶返来的弟弟。
“但是……”
“保忠，你这么想是必定不对的！我这么做是为了甚么？莫非是为了我本身么？还不都是为了我们党项人？现在三年都对峙下来了，只要大伙儿再挺一挺，白马院就得点头承诺！现在就看谁能对峙到最后！”
“先莫慌，你让大伙儿都别犯傻，白马院新来了个赵方丈，先瞧瞧行色。何况明日就要发粮食了，过了这个节骨眼上再说。至于明天的粮食，我再去找李彦思借。”
自从年初始，保忠家便付不起医郎的诊金了，现在欠了一年，保忠想要骂人，却无从骂起，说到底，医郎这一年来给母亲看病，怕是不下十多次，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将拳头攥得紧紧的，咬着牙沉默很久，才又寂然松开。想了想，道：“我去找李彦思！”
只听洗忠道：“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现在那里另有粮食。可他们说，实在不可，让你领头，带大伙儿进山抢一把。白马部那些贱民现在过得极是欢愉，他们抢了我们的牛羊，我们应当抢返来！”
一听此言，李彦思顿时炸了，手指保忠，喝道：“你说甚么胡话？保忠，是我不肯意租吗？汉人不肯意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