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摇怔了怔,元皇后的目光俄然利剑般的射过来,她打量着孟扶摇,似有所悟,想了想,森然道,“莫不是阿谁单身闯救援姚城,假扮粮官毁德王军心的姓孟的?”

“平叛?”这个词仿佛一把火,烧着了一向森冷平静的元皇后,她俄然嘲笑一声,“如何尚未审判,便以此罪名论定?德王功过不决,太子便要诬告他谋逆大罪吗?你‘薨于中道’,德王为你起兵报仇,何错之有?如何便遭了这罪,成为你剪除异己的替罪羊!”

他看也不看元皇后,一拂袖道,“来人。恭送娘娘凤驾回宫。”

“送娘娘歇息!”长孙无极霍然截断她的话,回身拉了孟扶摇就走,他步子很快,孟扶摇有点担忧的看着他眉宇间的乌青之色,这是长孙无极第二次发怒,但是此次的气愤中,哀思之意,却更浓些。

“那天然不能和将军比,”元皇后淡淡道,“将军若非一身好工夫,又如何能混入德王虎帐,杀我朝廷运粮官,搅乱德王军心呢。”

“功臣?”元皇后微微上挑的尾音不知是笑意还是调侃,“这世道实在倒置了,忠心耿耿的老臣被下狱,乳臭未干的小儿胜利臣,哈哈,哈哈。”

“免了吧。”元皇后淡然道,“你不定别人的罪便不错了,谁敢降你的罪呢?”

孟扶摇后退一步,微微一躬,道,“小子无知,皇后抬爱。”

孟扶摇将起未起,她伸手去扶,广大的衣袖垂下,衣袖下伸出的手掌一翻,十指俄然向前一勾,正正勾向脑袋低俯的孟扶摇的眼睛!

长孙无极凝睇着她,这一刻他眼神里疼痛一掠而过,半晌,缓缓道,“儿臣‘薨于中道’,未曾见母后驾临万州;德王拘于华州,母后两日以内便即赶到,世事之奇,真令人感慨。”

“母后凤体安康?”长孙无极神采不动,微微见礼,“不知您驾临华州,儿臣未克迎迓,母后恕罪。”

元皇后冰冷的目光似要在孟扶摇背上烧出一个洞来,冷冷道,“本宫正在说话,你一介小臣,敢说走就走?”

极其轻微的断裂声,元皇后俄然僵住,半晌后,十枚深蓝色镶碎石榴石的护甲跌落白石空中,四周溅射,响出连续串清脆的破裂之音。

“咔嚓”。

“谁其罪当死?”元皇后接口很快,“德王有议亲议贵之权!”

她笑了两声,徐行上前来,步子踏得极慢,行动间环佩叮当,在这内院楼台深深长廊间一声一声响,别有一番迫人的压力。

随即孟扶摇毫不客气手狠狠一甩,元皇后当即一个踉跄,几乎栽到长孙无极身上,长孙无极负手身后,底子就没筹算去扶她,他看元皇后的神情非常庞大,似疼痛似仇恨,似哀伤似无法,只是一个眼神,便像是一声悠长的感喟。

与此同时长孙无极缓慢截口,“孟将军你退下。”

“是,娘娘明察秋毫,既晓得儿臣诈死,又明白德王委曲。”长孙无极笑得挖苦,“儿臣会记得您为德王的分辩之言,并在审判时力求公允,不过既然娘娘到临华州不为玩耍,只为德王而来,想必未得父皇准予,那儿臣作为监国,就得提示您一句,宫眷不得随便出宫,更不得干预国政,您两条都犯了,还是早些回宫为是。”

“娘娘。”她回回身,微微一躬,不卑不亢的道,“微臣服从于太子殿下,太子命微臣退下,微臣得意遵行,何况微臣也从未传闻过,五洲大陆各国宫眷,能够直接指令并措置外臣的。”

他语气安静,却一字字利若刀锋,元皇后听得面色一白,张口结舌接不了话,半晌才道,“你不过是诈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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