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公冶黄方才展开双眼,闪过一丝如有所思的神采,心中暗忖:本来是他,李道友倒是好定夺,罢休一搏?
一步迈出,天旋地转。
“天机天数,讳莫如深,差之毫厘,缪之千里,莫非你真觉得我们所惊骇的,是戋戋峨眉吗?”
那么叱利老魔化魔为佛,寂灭飞升对谁最无益呢?
昔日公冶黄为处理肉躯僵死之患,曾寻觅冰蚕多年,却一无所获。
“哈哈哈哈,荒诞!”
…………
一起行来,鸟兽无踪,仿佛一片死寂的阴司地界。
苏长生心知公冶黄已经心动,如此说辞不过是在磨练本身罢了,干脆作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势。
“如果能有诸位前辈互助,长辈有信心不会让峨眉专美于前。”
“此番杀劫乃是末法之劫,峨眉的运营不过就是以杀止杀,此乃上古破劫之法!”
黑谷四周的气象倒是与修月岭枣花崖有着天壤之别。
但是佛门固然与魔教相冲,但是想要算计叱利老魔这类级别的魔君,要支出的代价恐怕也是难以接受的。
说着,苏长生面上闪现了一抹嘲笑,道:“如果被峨眉得逞,恐怕天下修士都得沦为峨眉举派飞升的资粮,我们实则退无可退!”
公冶黄似笑非笑,直接问道:“说罢,你来见我又是所为何事?”
峨眉!
公冶黄脾气古怪,傲岸固执,如果苏长生先提千年冰蚕之事,搞不好便会让公冶黄以为苏长生是挟恩图报,威胁于他。
公冶黄轻描淡写地转过这个话题,意味深长地说道。
在黑谷外落下遁光后,苏长生也不敢冲犯,口中的话语束音成线,递入谷中。
“荒诞!我看你还是从哪来就回哪去吧,这件事我没兴趣!”公冶黄俄然神采一冷,冷冷地说道。
苏长生微微一笑,道:“如果在此劫当中,陨落的修士达到必然的程度便会反哺六合,存留活着间各处仙府和小天下当中,末法以后,这些处所仍然能够持续数千年的朝气,这便是峨眉的运营!”
“既然末法以后,人间再无修士,峨眉的运营又从何提及呢?”公冶黄步步紧逼。
见此景象,苏长生如何不知公冶黄的情意?
“你这傲慢小辈,连本身的敌手是谁都不晓得,竟敢在此胡吹大气,的确就是好笑至极!”
苏长生闻言也不兜圈子,直接开口道:“长辈此行前来,是想托庇于前辈门下!”
诡计论的第一原则就是:谁受益,谁教唆。
苏长生见状不敢怠慢,赶紧躬身施礼道:“长辈赤乌,见过公冶前辈!”
“莫非前辈就不想替你师兄讨回一个公道那?”苏长生眉梢一挑,轻笑道。
公冶黄正端坐在一块巨石上运转功法,温养肉躯。
“我与峨眉是否有恩仇并不首要,首要的是你哪来的信心与峨眉争锋?”
“我凭甚么要庇护于你?”
如果没有天大的仇怨或好处,以佛门那群人的心性,不成能做这类亏蚀的买卖。
“末学掉队赤乌,特来求见公冶前辈,还请前辈不吝赐见。”
一怒之下来一出杀人夺宝的戏码,那就真是凉凉了。
若非一旁的巨石上盘膝着一座栩栩如生的石像,面貌与黑衣道人别无二致,丁点儿也看不出这是公冶黄的元神法体。
“老道便陪你们这群老不死的疯上一回那又何妨?”
“大难临头了,另故意机纠结这些烦琐礼节?”公冶黄似笑非笑,随便的一摆手,道:“胆敢争夺地仙之宗的尊位,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胆量!”
自语一句,公冶黄也不犹疑,刹时便遁出元神,伸手一点,满盈在黑谷中的乌黑迷雾便不断的翻滚,涌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