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六章 牵连(上)[第2页/共3页]

江南一贯是富庶之地,水涝堤防不固,让天家血脉遭蒙此难,一时候江南宦海大家自危。

六皇子找着了,对陆淑妃而言就是顶天的大事儿,只要儿子没事儿,管他天子老子,她只顾着欢畅便好。

是的,心慌。

龙椅近在天涯,路上已经没有了敌手与停滞,触手可得。

宿世的六皇子没有跟去江南,天然也不会落水,如果因为她重活一世,倒叫旁人不得善终,她一辈子也安不了心。

六皇子在水里熬了两天一夜,她又何尝不是熬了两天一夜,白日陪着欢宜去妙经阁抄佛经,夜里来重华宫守着陆淑妃,整日整日寝食难安,一落睡便会梦见那晚在太液池旁六皇子将信递给她的模样,就算是睡得迷含混糊的,心内里也酸得想哭。

皇子落水,这件事将天都捅破了,何况当今圣上膝下只要三位皇子,此中一名身患腿疾!

天子一怒,伏尸万里。

可方皇后却不这么想,从重华宫一返来,将阖上门,便教诲起行昭来:“想事情做事情,要由表及里。你好好想想,这件事皇上会如何告终?”

行昭垂着头听,俄然想起来那天夜里头一回听到六皇子落水动静时她的反应,心慌。

“...定云师太给老六算过命数,说是一辈子都和水过不去,那小子看起来暖和和和的,内里的性子却倔得很,非要去太液池学凫水,扑棱了两个夏天好轻易学会了,我内心头的石头放下去了,现在又出了个这事儿...”

一桩事儿接着一桩事儿,本来宫里头还在风传方皇后气得顾氏卧病的谎言,可一听天子仍旧信重着方皇后,谎言不攻自破。于凤仪殿而言,反而因祸得福。

行昭心头一酸,赶紧屈膝点头,示了礼。

六皇子一死,谁获益最多?

“太后病重在前,皇子涉险在后,两厢的肝火加起来,皇上不成能善了。”行昭敏捷从先前的情感中平静下来,先给出结论,再停止阐发:“户部此去江南是为了查堤上的款项明净,江南宦海一贯护短又封闭,可他们还没这个胆量暗害皇嗣――这就是为甚么皇上默许六皇子跟从黎大人往南行的启事。先前回禀说是六皇子在跟船查访的时候,被卷进了水里,当时只要黎大人与几位亲随在场,出行是偶尔决定,带的人手也是一贯得用知根知底的,船上并无别人,这也根绝了暗害的能够。如果不是暗害,那就是天灾,水涝比年,朝廷拨重款补葺堤防,疏浚河道,管理水患,可讽刺的是皇嗣出行仍然深受水涝之害,这是逼着皇高低重手去查江南宦海是否有贪墨之举。九城营卫司一贯是皇城保护,皇上却派了九城的人马去接六皇子与黎大人,只是因为保险起见,还是猜忌江南官宦,此中寄意都叫人沉思。”

行昭昂首看了看方皇后,面庞明丽,与母亲类似的大大的眼里尽是鼓励与赞美。

她在宫里住得越久,内心的惊骇便越深,她没有体例设想方皇后是如何走过这冗长的光阴的,遇事想三分,话前想三分,真正的伶仃无援,宫里的温情代价令媛,可也分文不值。凡事要想得面面俱到,手腕要软硬兼施,如果一时忽视,便是一条性命。

行昭身上戴着丁忧,不敢穿红着绿,穿得素净走在这重华宫里倒也相得益彰。

娇容泪眼的人儿靠在床沿上,皓腕从被褥里伸出来一截儿,套在其上的翡翠镯子空落落的,碧莹莹的光悬在瘦得没有光芒的腕上,还空出了好长一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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